这之后,姜昕始终没有醒来,姜灼不眠不休地在营帐中守着,竟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任谁劝也不肯离开,只唯恐姜昕在她错眼之间,便出了闪失。

然而,便是放在姜昕床边的白米参粥已换过好几碗,却依旧见他回转过来。

“师父,用些吃食,到旁边歇一会吧,这儿我来看着。”又到太阳落山之时,荀成跟了端着粥饼的伙夫娘子一块进来,蹲到了姜灼旁边,瞧了一会她,忍不住劝道。

姜灼坐在床边短榻上,一直在盯着姜昕出神,好一阵才发现旁边有人,转过头,瞧见是荀成同伙夫娘子,“哦”了一声,近乎麻木地接过伙夫娘子递来的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已然过了三天两夜,姜昕还未见一点起色,便是姜灼也预感出了不好,然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姜灼总是抱着些希望,并不肯就此放弃。

不过咽了几口粥,姜灼便将碗放下了,她这几日心中难受至极,哪有一点胃口,若不是为了撑住照顾姜昕,她恐怕连这几口粥也喝不下。

无论如何,在姜昕没得醒来之前,她姜灼绝不能倒。

“姜大夫,再用些饼吧,那粥哪够呀!”伙夫娘子在旁边又劝了劝。

荀成也道:“是啊,别等姜昕醒了,师父您倒饿死了!”

“不会的,我们姐弟都得活着。”姜灼叹了一声,转身走到姜昕床边,觉得他的唇有些干,便取了盏水,用干净帕子,在姜昕嘴边氲了氲。

“魏老将军派了马车过来,无涯先生和元翁今日被送走了。”荀成干脆坐到姜灼那张短榻上,同她说起话来。

姜灼依旧瞧着姜昕,却在问荀成:“无涯先生的腿可好些?”

“幸得有军医随身带着五积散,无涯先生说是腿并不疼了,不过圣上还是命他同伤兵们一块回营,不肯让他继续留下。”荀成道。

“是该回去,只是……”姜灼回身看看荀成:“姜昕此时不得动,会不会因着我们姐弟,要耽搁了大家?”

“师父放心,少不得荀成得陪着你们,还有刘大哥也说了,刘统领有命,师父你们什么时候走,刘大哥那帮兄弟什么时候跟着一路护送。”

姜灼点了点头:“代我谢过,总要等姜昕醒了再说。”

倒是伙夫娘子这时问了句:“小郎,可知圣上为何没有一直没有回姑臧邑城?”

荀成笑道:“军国大事,吾等可不得知,不过圣上今日一早便去了匈奴营寨,似乎要什么重要之事。”

姜灼瞅了瞅荀成,自那天接了姜昕回到自己营帐,她便没有瞧见过诸葛曜,原以为早该回姑臧邑城了,竟原来还没有离开,不过听到诸葛曜还在白亭海,姜灼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