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真是过奖了,”王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道:“既为军人,又遇上那帮匈奴,可不都要豁了命去打,倒是理所应当。”

“对了,莫不是魏家军已然班师凯旋了?”无涯先生不免问道。

“非也,本将此次是为送重伤的兄弟决,才先行回城,临归之时,圣上已然带人从白亭海与魏家军汇合,过不得几日,大家便都回来了。”

无涯先生自是点头,不免长叹了声:“仗总算要打完了,几十年的征战啊!”

倒是荀成在一旁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将军,耶律拓可被抓着了?”

王虎哼了一声:“此人如今也不知夹着尾巴藏于何处犄角旮旯,不过他气数已尽,且瞧着吧,如今不但咱们大靖要抓他,匈奴人也不肯放过,但瞧着这耶律拓,迟早得不着什么好下场。”

“可是王将军回来了?”姜昕屋里,传来急切的喊声。

王虎听到声音,望了一眼姜灼,但见她皱着眉冲自己摇了摇头,似乎明白了意思,同众人抱了抱拳,便随姜灼一块,走进了姜昕的屋中。

到了里头,王虎别的没瞧见,倒是瞅着阿珠,稍想了想,立马眼珠一转,忽地高声笑道:“姜昕,你这小子倒是比本将有本事,本将竟要佩服你的。”

屋中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王虎到底是何意。

王虎呵呵地笑着,随即坐到姜昕床边,又着意看了阿珠一眼,叹道:“本将在外当兵打仗数年,到如今光棍一条,竟也没个家室,真比不上你姜昕,倒是有些艳福,”说着,回头问姜灼:“姜大夫,可是袁医女要入姜家门了?”

原本阿珠呆在屋里就有些不自在了,现在听到王虎这么一说,竟连脖子都要羞红了,只这会子出去又不礼貌,无法可想,只得躲到了姜灼身后。

便是床上的姜昕,这会子也眼睛不知往哪儿放,虽在姜灼眼中,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可毕竟已然长大,猛不丁被人开这个玩笑,瞧着也是十分不自在。

此时姜灼才明白过来,方才自个儿一着急,做事有些不妥,忘了男女有别,且这两个孩子都是快到了成亲的岁数,就这么贸贸然让阿珠独自留下来照顾姜昕,可不是招了闲话。

冲着阿珠安抚地笑笑,少不得姜灼又瞪了王虎一眼,道:“王将军这信口开河的毛病,怎得就改不了,袁医女本在照顾病人,有何大不了,女郎家本就面薄,你说这些,叫人面上如何过得去?”

“好说,逗个趣罢了,袁医女莫要当真,”王虎照旧呵呵笑着,随即居然又伸出拳头,锤了姜昕胸口一下:“听得荀小郎说,你在白亭海差些连命都丢了,说是极是凶险,如今死里逃生,日后还是一条好汉!”

“慢些!”姜灼一惊,生怕王虎不知轻重,竟要伤着姜昕。

瞧着姜灼一脸的担心,王虎毫不在乎:“我说姜大夫,咱们这些当兵的都是糙人,饿了便吃,困了便躺,没那么多讲究,别怪咱们把你家姜昕也带糙了,在战场之上,流血受伤只当等闲,回来之后裹巴裹巴,还得回去杀敌。”

“王将军之意,末将还能当兵?”姜昕果然眼睛便是一亮。

“你伤哪儿了?”王虎不在意地问道。

姜昕神色立时又是一黯,许久之后,将那只缺了一半的左臂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