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儿又是呵呵直笑,随后又打听:“你在宫中当太医,定是见过皇后娘娘喽?人可是和气?”

姜灼瞧瞧她,少不得点了点头。

“听得说皇后娘娘温柔贤良,颇有母仪天下之风,而且还是难得的美人儿?还有,圣上竟是与皇后娘娘青梅竹马?”

虽然奇怪李竹儿为何要打听赵皇后,不过姜灼还是笑道:“果然如此呢,娘娘乃一国之母,自是坤仪典范。”

李竹儿兴致浓厚,倒似乎还有不少话,要急着问姜灼,直到后头,还是被李夫人拦了:“你这孩子,大母正是病笃,好不容易请来一位太医,自然为了医病,你倒是缠着人问个不停,如何今日这般不讨喜?”

被李夫人训斥一番,李竹儿终是不说了,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地挪到了另一边。

不一时,有奴仆送来了之前方子,李夫人取过,忙递给姜灼看了。

姜灼认真地瞧了瞧,不由皱起眉头,觉得这方子用得太乱,一会用散剂虚其表,一会又是补剂固其本,想来大夫们也是把不准,李老夫人到底是何病症,瞧着字体不同,看来是各说各话,倒是辛苦了病人。

思忖片刻,姜灼道:“李夫人,可否领小女亲见李老夫人?”

“自当如此。”李夫人忙不迭地应道,随即便走到前头。

到了正屋外,李人人命身边人去敲门,姜灼这才知道,那帐帘之后,尽是门扉紧闭,自是小心太过了。

一不会,便有人从里头开了门,请李夫人同姜灼两个进去,后头人都站在外面,并不许跟上。

一进去便是正屋,在角落点了一盏油灯,惨惨地亮着,且屋中还有一股怪味,想是多日不得开窗透风,氤下的气味,一时姜灼不由打了个喷嚏。

“谁来了?”有老妇的说话声从某处传来。

“阿娘,圣上恩准,派了一位宫中太医为您瞧病。”李夫人忙回道。

“哦,还不快请。”老妇立时回应。

李夫人对姜灼使了个眼色,带着她朝东侧一间屋转了过去,想来那处便是李老夫人的内寝了。

姜灼进到屋内,见里头只点了两盏灯,显得极昏暗,不过这儿还真是密不透风,正思忖着,姜灼一抬脚,不意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看时,原来是个束腰绣墩。

注意到不对,李夫人忙问:“姜太医,可伤着了?”

“不妨事。”姜灼回道,不过脚尖还是有些生疼。

“是一位女郎?”老妇人的声音响起来。

李夫人这会子干脆扶了姜灼一块,来到床前,道:“阿娘,别瞧这是位女太医,方才听夫君说了,人家在长安城中,可是有小神医之称,对了,便是太后娘娘,也是由着这位姜太医给瞧的病,圣上钦点,自是了得。”

姜灼只能低头笑笑,听着人家婆媳说话,免不得左右又仔细地瞧过。

却原来,这间屋内不但窗阁皆被重布遮蔽,正中央的床前,也是张起了帘幔,姜灼伸出手摸了摸,竟不止一层。

“既是你们说得那么好,少不得便麻烦姜太医了。”躺在床帷后的李老夫人这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