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立时瞧见,听到秦宴所言,乌黎神色明显便黯淡下来。

虽听不懂众人在说什么,想是那乳母从乌黎脸上瞧出来不对,登时面露恐慌,到最后干脆死死拉住姜灼的袖子,一脸祈求地望着她,口中不停地念叨什么,到后头,竟是涕泗横流。

明白人家心情,姜灼拍了拍乳母的手,随即往门外走去。

众人不知何故,倒是陇西王拦了姜灼,低声问:“这便走?真不能治了?”

诸葛曜这时也回身看着姜灼,还有陇西王挡在姜灼身前的手臂。

“小女到外面想一想。”姜灼回道,闪了闪身。。

既然姜灼这么一说,陇西王果然让开,不过目光却一直盯着姜灼的背影。

而屋内,乌黎此时有些无力地坐到床边,凝视着双目微闭,神智昏沉的儿子,表情早已愣怔住了。

出了抱厦,掸眼瞧见还是一院子的人,姜灼冲着人群当中的李郡守点了点,径直往院外走去,直到不知不觉间,来至一处花圃前停住。

如今断定这孩子乃是客忤病,倒是未必无药可医,唯这孩子正在吐泻,便是开了药,也根本用不进去,如此,竟是叫姜灼也觉得束手无策。

或还有其他方法,能让孩子将这药用进去?姜灼觉得有些头疼,方才她已诊出,这孩子的病拖得太久,否则不至于到这般严重地步,再任其下去,或有性命之忧,身为大夫,何忍瞧着病人得了这般结果。

“用针炙之法如何?”秦宴的声音从姜灼身后传了过来。

姜灼回过头,道:“之前乌黎说过,有大夫为孩子针过,却并未见效,如今再针,怕是孩子未必受得了,反会易致损伤。”

秦宴不免嘀咕:“这便犯了难。”

“秽恶之气,如何能避呢?”姜灼不由自言自语,脑中却一直在回忆,之前读过的医书之中,有关医治客忤的验方,虽记得一些,不过再一细忖,乌黎之子的客忤病乃是吐泻之证,若生生套用别人方子,未必能得用。

大概瞧出姜灼是在想法子,秦宴也不打扰,在不远处背手站着,自在也低头冥想。

姜灼正自无可奈何,忽觉一阵轻风拂面而来,竟带来绵绵幽香,再一抬眼,原来是面前花圃之中,满满几簇玉簪花正自盛放。

呆呆地又望了好一时,姜灼不知怎得灵光一现,想起古书有云——香能辟秽气之说,不免便有茅塞顿开之感。

“姜太医,可是想到了主意?”秦宴尚在思索,忽瞧见姜灼疾步往回奔去,不免在后面叫了起来。

姜灼声音中带着笑意,回了一句:“正是呢!”说话间,便从花圃处消失了。

抱厦之内,姜灼叫人取来笔墨,直接写下个方子,乃是麝香少许,广木香、苍术、辰砂各一钱,,再加白芷、山柰、明雄、郁金各二钱,牙皂、丁香各半钱,共十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