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与宝儿说了好一会话,觉得脾气相投,阿珠也没了先时拘谨,不免跟宝儿开起了玩笑:“宝儿莫要担心,姜姐姐可是最讲公平的,无论如何,我们宝儿先进的师门,荀成还得称你一声师姐,怎得也越不过你宝儿。”

得了这番提醒,宝儿犹如醍醐灌顶,乐颠颠地跑到荀成那头,叉着腰,颇为得意地说了几句。

瞧着荀成表情,起先还不太肯搭理宝儿,或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显是旁边姜昕不干了,用手戳了荀成好几下,再到后来,荀成做出认栽模样,宝儿则是一脸的开心。

姜灼与阿珠相视一笑,而这时郑柯走到姜灼旁边,道:“女郎,刚才听得姜昕同荀成提及北疆要修工事了,莫非无涯先生真是再无意回这长安城?”

提到无涯先生,姜灼也觉得无奈:“先生心意已决,竟是不能动摇,甚至还誓言,百年之后,要让人将他埋在长城之下,虽是高风亮节,令人感佩,只是无涯先生毕竟年事已高,着实又叫人替他担着心。”

“当年我曾陪着无涯先生小酌,其间也听他说起过为何要修长城,心下不免赞叹,先生着实眼界宽阔,非同凡俗,却为想到,他决心如此之大。”

“姑臧邑城只留下无涯先生与元翁,万一有个不妥,竟如何是好?”阿珠不免也在旁边发愁道。

“临走之前,我已然拜托过魏将军,平日多加关照两位老人家,”提到魏少欢,姜灼不免又道:“这一回不仅无涯先生留下,便是魏将军更是主动请命守边,魏家军三万人马留在北疆,想来日后,大靖再不怕外族侵扰了。”

“魏将军……”郑柯想了想,竟冒出了一句:“说来魏将军不回这长安城也是对的。”

“可是又发生何事了?”姜灼立时觉出些不对来。

郑柯叹道:“女郎,那个魏菓瑶,您可还记得?”

姜灼不免想笑,看来又关系魏菓瑶:“自然记得,或是那府中出了何事?”其实姜灼已料到了七八分。

“前几个月,魏夫人派人来寻咱们药铺的大夫,等人过去了,才知道是去接生的,您可知,”郑柯不免压低了声音:“那魏菓瑶后来不但回了魏府,还生下个女郎,一瞧便是……匈奴种。”

此事姜灼如何会不知,她记得当日去给魏菓瑶瞧病之时,魏菓瑶已有四五个月,想来这会子,也是早该生下来了。

“母子可还平安?”姜灼免不得问了一声。

“听说好得很,”郑柯冷笑:“前头父兄与匈奴杀场拼杀,后头这一位倒好……给匈奴人生孩子,”想来当着姜灼还有阿珠之面,郑柯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摇头:“魏将军府的面子,都被那女郎给丢光了。”

姜灼听了,也觉无可奈何,魏夫人爱女心切,免不得做事有些荒唐,竟不知为了阖府声名着想,多少避讳着些,只不知魏老将军回来之后,当会如何决断,不过,恐怕此时笑话已然传出去了。

这时又想起了另外一位,姜灼瞧着郑柯问:“魏少夫人那边,可常派人去瞧了?当是快要临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