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老将军派了位嬷嬷来,一是为告知夫君将要受封的喜讯,另外呢,便是提到,夫人同魏菓瑶已然双双被送回郊外庄子上了,”魏少夫人歪着头叹了口气:“这回将军府里,倒只剩老人家一个,也是孤单。”

“老将军他……”原本心里不愁肠百结的姜灼,听到魏少夫人这么一说,不免神思就转了过去。

“可不是,想来老将军也是受够了气,这一回再不肯任着那对母女胡来了,”魏少夫人瞧向姜灼,问她:“听过来报信的嬷嬷说,那晚夫人因着魏菓瑶的女儿快不成了,还把你叫了过去,结果你却说,治不得了?”

姜灼无奈:“非为小女不肯治,只那孩子已然药石罔效。”

“我自是知道,你不是那等势利之人,”魏少夫人拍了拍姜灼的手:“不过,那孩子后来还是走了。”

姜灼不免叹了口气,毕竟是一条性命,抛除其他,这孩子来得无辜,走得也无辜,总是叫人惋惜。

“你竟不知,后头还有一出呢,”魏少夫人唉了一声:“要不是将军府来了人,我还听不到其中底细,听说魏菓瑶刚生产之后,似乎清醒了一些,并不许人靠近孩子,还自己亲自喂养,最多,也只许魏夫人进去瞧一眼孩子。”

一时之间,姜灼倒似听了进去,只听魏少夫人继续往下说。

“却不想,先时也没什么,到后头就不对劲了,旁边守着的嬷嬷说,孩子老是抽搐,身上也不对,魏夫人心下着急,在外头寻了大夫,想给孩子瞧瞧,结果根本进不得魏菓瑶的屋,听说魏菓瑶如今见不得外人。”

仆女这时上得茶来,姜灼接过,递给魏少夫人,瞧着她抿了几口。

“再之后呢?”姜灼又问,她并非好事之人,只如今脑子里全是选秀之事,只想有件什么事,能给她打个岔。

“后来瞧着孩子一日不如一日,魏夫人才下了狠心,叫看着魏菓瑶的人将她绑了,才将孩子弄了出来,这之后,听得说老将军也是不忍,自个儿到宫中请了太医令,也说是不治,接下来,自然便是求到了你。”

姜灼低头思忖,或是魏菓瑶爱女心切,只是到最后,爱护不当,还是让孩子丢了性命。

“姜大夫当不知其他呢,”仆女在一旁道:“说是您离开之后,魏夫人并不肯死心,派家下人等再去寻大夫,只说若不救下孩子,魏菓瑶也是活不得了,未想有奴仆带来一个婆子,那人声称自个儿有办法治,结果,您瞧怎样?”

“成了,莫再卖关子,快说给姜灼听听。”魏少夫人在旁边笑着催道。

“听府中那位嬷嬷说,那婆子在孩子腹背之处针了百余针,也不管奄奄一息,又擦了金黄散,进而调抹香油,这般乱折腾,孩子没撑几时,便咽了气。”

听到此处,姜灼眉头皱了起来,此证本在不治之例,后头又用那等荒唐法子,以逼毒内归,实在只是给小儿催命,病如何可这般妄加医治,可怜了那孩子,怕是临走之前,又受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