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黎随即倒是笑起来:“对了,还未恭喜姜太医,竟听说,您不日便要入宫了。”

姜灼有些吃惊,不知乌黎初来长安城,又遭了排挤,从何而知此事。

“昨日圣上召本官入宫手谈,乃是圣上亲口所言,”乌黎倒似猜出了姜灼的诧异,当即便揭了谜底:“圣上显是对姜太医中意得很,提及姜太医时,眉眼含笑,说来,二位当称天作之合。”

姜灼笑笑,不免猜测,虽是迫于朝中压力,诸葛曜此时无法重用乌黎,不过却未妨碍,两人如今交情越来越深厚。

乌黎又瞧了眼姜灼,似有话想同她说,不过等姜灼望了过来,他的目光却又避开了。

“不知乌黎大人有何指教?”姜灼主动问道。

略作思忖之后,乌黎才说出一句:“这世上,谁人能称心如意,与其强为,还不如退让一时,或反得柳暗花明,有些时候,不争才是上乘。”

说罢,乌黎冲姜灼又拱了拱手,随即转身而去。

姜灼倒是注视着乌黎背影许久,忽然明白了,想来乌黎已然知她如今之难处,这一句“不争才是上乘”,既是劝告,也是提点,却恰恰与姜灼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一下,姜灼不由笑起来,也难怪乌黎虽受了打压,还能这般气定神闲,或许是多年的沉浮,自是许多事情,早已了透于心,反而容易释然。

这乌黎,果然是一位人物。

正如诸葛曜所言,两日之后,圣旨终于颁到了郑府。

此刻姜灼屋里,两边站了好几位宫中派来的教习嬷嬷,而正当中与姜灼对面而立的,便是捧旨前来的前小黄门,如今的武黄门侍郎。

“竟原本,姜太医……不……咱们昭仪娘娘住这地儿,倒瞧着极雅致,这一股药香极是好闻,不过吧,就是太素净。”武侍郎背着手往姜灼屋里前后左右瞅了一遭,笑着同姜灼聊道。

“让武大人见笑,此处乃是先师原本的居处,他老人家仙逝之后,这郑府后头也算历了一回劫,只是老管家执着,待得宅院收回,又照着先师当年喜好重新摆制,我住进来也不久,只觉得甚好。”姜灼坐到了长榻上,笑着道。

“听我师父提过,他与令师乃是好友,说不得,咱们算得上世交。”武侍郎这会子同姜灼套起了近乎。

“既然武大人都这么说了,就这般论吧!”姜灼有些啼笑皆非,倒是屋子里其他人听到武侍郎的话,皆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