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于嬷嬷福了福身,退后一步,自是让姜灼先走。

谭嬷嬷过来,同宝儿一左一右扶了姜灼,便出了正厅。

原本大家皆以为,今日诸事已了,夕阳西下,便该安静了,却不想,郑簠这会子却跑了进来,一开口,倒是惊住了众人:“女郎,平阳长公主遇刺,那府里派了人来,正在门外急得候着。”

便是连姜灼都被吓了一跳,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平阳长公主居然出了事,再者,长安城中何时这般不安宁,白日里伤了一位未央丞,这会子,又有一位长公主遭了事。

突然之间,姜灼生了奇想,难道又是耶律拓所为,对大靖公主都敢动手,这人怎得这般嚣张?

宝儿不待吩咐,已然跑回正厅,一路小跑地取了药箱出来,姜灼瞧着她,转头看向于嬷嬷,不免叹气:“嬷嬷,此一回,恐怕本宫还得出府,这可又是一条人命。”

叫人未想到的,平阳长公主遇刺的地方,竟是在她的府门外。

郑簠亲自驾车,刚将马车停到公主府近旁,姜灼已然从车上跳了下去,而她身后,宝儿不待人扶,也自己爬了下来。

不出意外,又是一大群人围在周遭看热闹,一时之音,又是将路堵死。

公主府早已有人候着,远远瞧见姜灼,急吼吼地斥退人群,过来为她开道。

穿过人群,刚走两步,姜灼瞧瞧左右,便不由地叹了口气,这座公主府门外,当日师父不幸亡故于此;之后赵卓也是在这儿,差些被王瑜芙暗算掉性命;今日竟是轮到了平阳长公主,若是迷信一些,此处着实不祥之地。

“伤在何处?”姜灼问在前面领路的奴仆。

“听管家说,长公主颈项之上,被人拉了一刀。”奴仆还在赶挡路的人,倒是抽空回了一句。

姜灼“嗯”了一声,提着药箱继续往前走,再一回头,宝儿被落在了好远,不免回身,又将她拉过,边走边埋怨道:“原不叫你来的,你偏要跟着,没瞧见这么多人吗?”

“师父来的是公主府,嬷嬷不放心,宝儿更不放心。”宝儿抓紧姜灼的手道。

好歹算是挤过了人堆,姜灼这才注意到,公主府门外,此时已然是重兵把守,便是京兆尹也得了信,亲自过来了,此时人正站在台阶之上。

姜灼拉了宝儿刚踏上台阶,不免回头看了两眼,但见一辆马车停在近处,原本外面罩着的毡布,竟如同被割碎一般,外面人一眼,便能瞧见车内景况,可见当时情势何等凶险。

“好多血!”宝儿叫了一声,不过这孩子成日在郑家药铺待着,想来见识过不少,倒不显得有多害怕。”

姜灼顺着宝儿的视线瞧了瞧,那车下果然一汪鲜血,不过瞧着,已经快要凝固。

这会子并不见伤者,想来已被抬了进去。

同之前打过些交道的京兆尹招呼了一声,姜灼便踏过公主府门槛,管家立马迎了上来,冲着姜灼一拱手,并不说话,直接带她往平阳长公主的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