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一听,以为诸葛曜这是不准她进宫,脸都给吓白了,立马福身道:“圣上,如今小女乃是平月长公主伴读,太后娘娘已然下了口谕的,且到了宫中,小女还能跟着师父习医,并不会三心二意,请圣上开恩。”

“是这样?”诸葛曜故意顿了顿:“若是你守着宫中规矩,倒可许你进来。”

“守的,守的!”宝儿点头如捣蒜,倒是逗着大家伙皆笑起来。

待得孩子们总算离开,诸葛曜去了静室更衣,这边于嬷嬷带着玉衡几个,帮姜灼脱下了厚重的鸾袍,又拆开发髻,洗去了面上脂粉,待得从铜镜之中瞧见自己原本面容,姜灼不免松了口气,立觉全身上下,松快了不少。

再一转头,才发现,诸葛曜不知何时已然回到寝殿,这会子身着中衣,坐在了床边,一直在瞧着妆台前的姜灼。

“圣上、娘娘,吾等告退。”这边于嬷嬷领着众人施过礼,便一个个退了下去。

姜灼却还坐在原处,颇有些不知所措,虽也曾与诸葛曜共处一室过,只今日情境特殊,她一时觉得羞怯得很,竟是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你竟准备在那儿坐上一夜?”身后,是诸葛曜的调笑声。

姜灼想了想,再不敢矜持,起身,准备往床边走去。

“许久无人帮朕揉捏肩背的,”诸葛曜这时扭了扭脖子:“不知今日洞房花烛,可能得些享受。”

听到诸葛曜这么一说,姜灼才觉得没那么慌了,上前同诸葛曜一福身,便想请他侧过身,倒是诸葛曜直接道:“你到床上去!”

“是。”姜灼伸了伸舌头,觉得自己挺傻,少不得依言脱了鞋履,跪到了诸葛曜身后。

“今日可是觉得辛苦?”诸葛曜问道。

姜灼笑了:“臣妾只顾着高兴,已然忘了辛苦。”

“捏这边,素常觉得僵硬得慌,”诸葛曜指了指自己右肩,示意姜灼在那边多揉一会,随即又问:“进了宫中,便如失了自由一般,你真不后悔?”

“啊?”姜灼不免怔了一下,不知诸葛曜何故问此一句。

诸葛曜一笑:“方才朕在外头无意间听了一会壁角,未想倒被姜昭仪之言触动了。”

姜灼无话,继续帮着诸葛曜揉着肩膀。

“朕,心中亦有倾慕之人,”诸葛曜突然道:“穷尽一生,便要护她安稳,教她莫被辜负,还有与她白头到老,更不要她后悔,随朕一起,被困在这四方之地。”

姜灼的手稍顿,随后又继续揉了起来,只此时,唇角已是不自觉勾了起来。

片刻之后,诸葛曜按住她的手:“成了,朕今晚是来洞房的,姜太医先退下,让姜昭仪侍候便是。”

此话虽说是谐趣,姜灼却不免又有些紧张起来。

诸葛曜已在床边站起,瞧着姜灼此时的神情,倒笑起来,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可是有些害怕?”

鬼使神差的,姜灼居然点了点头。

诸葛曜以拳掩口,竟是一笑:“第一次皆是如此,勿需害怕,更何况,朕也是头回,虽这敦伦之术学过不少,总是不得其究,不如今日,咱俩一块探讨?”

姜灼不免有些吃惊,诸葛曜与赵卓说来成亲多日,如何竟未有过夫妻之实?

正当这会子,两个已是双双卧倒在红绡帐中,诸葛曜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姜灼面容,直到她终是羞得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