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许娘娘也夸了一句:“果然如此,原本以为,这位娘娘左不过假贤德,过来走一遭便算完结,却不想,没过两日,武侍郎便过来说了,皇后娘娘请旨,要为太妃殿大修,圣上也已然应允,甚而连银子都拨了下来,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头一回见到皇后娘娘,我便觉得她与娘娘您一般,都是心地良善的。”王娘娘又夸赞了一句,竟是连姜灼一块带上了。

“皇后娘娘心地纯良,果然可亲呢!”姜灼少不得点头,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实在是记起了方才在华房殿,王太后所说的那些,现在一想,这般好的赵卓,可不是自己辜负了她。

“若日后宫中再来的娘娘们,皆如您二位一般,可是后宫之福啊!”王娘娘这时笑道。

姜灼抿嘴一笑,到底还是不知如何回复,索性转头问阿珠:“方才秦太医来请平安脉,娘娘们可还康健?”

“娘娘放心啦,”阿珠回道:“如今大家伙心气和顺,赶着不日又要住上好屋,老娘娘可是约好了,要比着看,谁活得更久一些呢!”

陪着许、王二位娘娘说了好一时,姜灼这才起身,离开了太妃殿。

是晚,诸葛曜照旧来了云房殿。

为诸葛曜按过颈肩,姜灼自是亲手制的参茶端上,只因诸葛曜养成习惯,早叫人送来还未批阅完成的奏报,要在云房殿的长榻上再忙一时。

姜灼自也不会安歇,干脆取一本医册,坐在了诸葛曜对面。

一时之间,屋中并无声息,而服侍之人,除了于嬷嬷进来上过一回点心,皆在寝殿之外候着。

这边姜灼正在油灯下瞧着出神,却听到诸葛曜问了一句:“可还想着要继续当大夫?”

姜灼不解地“啊”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册放下。

诸葛曜笑了笑:“今日方太医令过来给朕请平安脉,提及平阳长公主的伤势,不免又将你夸了一通,虽然他不敢明说,不过朕猜也猜得出,多少在替你可惜,这般好医术,却因为做了朕的昭仪,再不得施展,倒有些……像是朕之错金。”

“能侍奉在圣上身边,已然是臣妾的福气,再不敢有别的念想。”姜灼低头回道。

一只手伸过来,刮了刮姜灼的鼻子:“假话!”

姜灼闪了闪,不免也笑起来,诸葛曜说得无错,在她心中,还真是不太能放得下。

“此事……让朕想一想如何?”诸葛翼这时收回了手,对姜灼道:“埋没你这位大靖难得的医才,朕心有不忍,只是真让你回了太医院,恐怕前朝后宫,都要闹翻。”

姜灼叹了一声:“圣上不必为臣妾忧心,臣妾如今倒过得心满意足,至于其他,暂不用想它。”

诸葛曜认真地打量了姜灼一时,才又低下头,继续瞧着几案上的奏报。

这边,见诸葛曜盏中的参茶凉了,姜灼下了茶榻,亲自到外面换过,再回来时,诸葛曜已然放下奏报,似正陷入到深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