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长公主在华房殿闹过一场,结果遭了诸葛曜训斥,这兹后,倒是好一段时日的风平浪静,便是平阳长公主再进宫,王太后也不再叫姜灼过去,大概也为了图个,大家眼不见为净。

不过赵卓有一回过来瞧姜灼,免不了跟她抱怨,说那位平阳长公主如今进到宫中,好去椒房殿小坐,每回皆要在赵卓面前说长道短,自是少不了排揎姜灼,再便是给赵卓出些争宠的主意,甚至要给她举荐美人,说是帮她椒房殿固宠,只她这般费心讨好,却叫赵卓哭笑不得。

姜灼听得失笑,只觉平阳长公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有跟自己作对到底之势,倒是难为了赵卓。

瞧着赵卓头疼的模样,姜灼少不得劝她,待得诸葛曜为平阳长公主选定驸马,平阳长公主重新建了家室,或许便没这等闲情逸志,再去打扰别人了。

转眼倒是又过了月把,瞧着天气也是凉了下来,姜灼不免惦记起去了陇西的宝儿她们,盘算着,这一行人也是该回来了。

这日一早,阿珠过来云房殿,倒是为姜灼带来了宝儿她们的消息。

如今阿珠轮着休沐,便出宫去郑家药铺,再然后到郑府瞧一瞧,自是代姜灼去探望家中诸人的意思。

“掌柜得了消息,宝儿她们月前已然踏上归途,算着脚程,或得十来日便能回长安城。”寝殿之内,阿珠将身上背过来的包袱解开,从里面取出帐册,搁到姜灼面前的几案上。

“郑柯倒是不失时机,这么多账册,也不怕把你这小女郎压坏。”姜灼叹道。

“每回出宫,掌柜都会派车在外头接我,回宫之时……”阿珠面色稍红:“今次,是姜参将送我过来的。”

“哦?”姜灼少不得笑了起来:“那么,昕弟如今可还好?有无带话给本宫?”

阿珠略显羞涩地道:“姜参将说,娘娘得了圣上照应,他竟是放心的,除了让娘娘莫忧心外头,也没别的话。”

“就这些呀,”姜灼面上故意做出不满之色:“果然小郎的心粗些,还以为他多少会挂念着本宫些,想来竟是一句不问。”

“不是,”阿珠急忙摆手,替姜昕辩解道:“素日我回去,总会将娘娘的消息带给大家伙,姜参将每每都打听得仔细,听说娘娘于宫中过得极安稳妥贴,他自是替娘娘高兴。”

瞧着阿珠这神情,姜灼忍不住大笑,着实听出来意思,想是阿珠每回出宫,皆能与姜昕碰上,可见这二人心思早想到了一块,说来姜灼亦未料到,当初不过是她与阿珠宫中一番巧遇,竟带出了后头这一段佳缘。

此时阿珠早羞得低了头,倒是于嬷嬷进来,但见两人这番表情,立时猜出缘故,也在一旁打趣:“想是袁医女快要出嫁了吧,吾等该道恭喜,说起来能入郑府为新妇,又做了娘娘的亲眷,袁医女这等好福气,可是叫人羡慕得很!”

这话倒提醒了姜灼,不免问起阿珠:“郑管家他们可提过宅院之事?”

阿珠又是脸红,有些硬着头皮地回道:“原本管家寻到抚顺街上一处宅院,不过姜参将给拒了,只说莫费那些银子,娘娘既是进了宫,日后郑府一大家子老小,都是他的责任,不如在郑府里寻一处小院,修缮一些便是,后来管家说了,将原本女郎的正院给了姜参将,日后他便是郑府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