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曜一笑:“小郎家家的,不用理会,难道凤雏还盼着阿姐守着他一辈子。”

姜灼叹笑:“圣上误会了,凤雏毕竟还是孩子,乍一听说要阿娘另嫁,心中惶恐也是难免,想来,是怕就此被扔在一边,瞧着也是心疼人。”

“乌黎那头,朕已然与他谈过尚主之事。”诸葛曜道。

“那……乌黎是何说法?”姜灼免不得想打听。

“他自然是不太情愿,须知阿姐这刁蛮之名,也算长安城中尽人皆知了,”诸葛曜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乌黎当时便拒了,还自谦身份低微,又是降臣,并不肯折辱了平阳长公主。”

姜灼听得想笑,如何是不肯折辱长公主,分明乌黎没瞧上人家,才借的托辞,少不得姜灼又问:“那……此事便做罢了不成?”

“如何作罢?”诸葛曜拉了姜灼,让她躺到自己身边,继续道:“朕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乌黎自是世上难寻的一位辩才,朕也不差些,到后头,当然还是朕赢了。”

“臣妾却以为,当是圣上仗势欺人了。”姜灼揶揄道。

“或有些吧,”诸葛曜倒是认下了,随即又道:“其实朕逼着乌黎娶平阳长公主,一是为了阿姐后半生着想,乌黎品性,当是可以托付;二来,乌黎乃是大才,朕若不用他,便是暴殄天物,可是百官心中总是不服,如今乌黎成了朕的姐夫,看谁敢再说三道四。”

姜灼讶异道:“原来圣上竟是打着这等盘算?”

“你以为朕这国君是好当的,为得一能臣,竟是什么法子都肯想的。”诸葛曜说着,自己倒笑起来。

“他年,若乌黎未能为大靖尽忠效力,最对不起的,便是圣上了。”姜灼笑言。

“瞧着吧,乌黎此人才干卓绝,必将成为朕之左膀右臂,说来那耶律拓根本不会用人,又兼刚愎自用,这便是他没本事,注定要成朕的手下败将。”诸葛曜高声道。

七日之后,姜灼奉诸葛曜之命,与杨嬷嬷一块出宫,自是来到郑家药铺,今日平阳长公主总算得回公主府了。

想是有了郑家药铺大夫们的精心调治,平阳长公主虽又经了一次大劫,倒是复元得极好,脸上水色不错,甚而还胖了些,瞧见姜灼同杨嬷嬷一前一后进来,虽依旧挂着脸,不过姜灼上前为她请脉,倒也听之任之,不像之前那般找着架吵了。

“娘娘,我阿娘今日可得回府了?”凤雏在旁边小心地问道。

“当然,圣上派咱们过来,便是送长公主回去的。”姜灼冲着孩子笑了笑。

“多谢娘娘!”凤雏立马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破地儿,本公主也是待得够够的了。”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平阳长公主已然伸出手,命旁边侍候的嬷嬷扶她起来,瞧着样子,这是急着便要走了。

“公主伤口未愈,还不得动弹。”姜灼赶紧拦住,命人送来担架。

“不要那劳什子,”平阳长公主立时嚷起来,又瞪住姜灼:“可是存心想让本公主出丑,本公主绝不会躺着出去!本公主的威仪,可是你一个医女能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