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的话还没说一会,殿外便有人报:“平遥长公主、平月长公主、陇西郡主求见。”

姜灼立时方下手中医册,往外头瞧了瞧,道:“瞧这阵仗,咱们宝儿郡主当是在宫中已然转过一遭,这会子浩浩荡荡地跑本宫这儿来了。”

没一时,寝殿之中便热闹了起来,瞧着宝儿还有同崔嬷嬷及平月长公主的乳母站在一块的谭嬷嬷,姜灼着实笑得开心,在平阳长公主那处惹来的一肚子不快,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彼此见过了礼后,姜灼自是先问了两位公主的饮食起居,这段时日,王太后将不少后宫之事转到姜灼手上,她自是要尽些心的。

宝儿先时还算规矩,只跪坐一姜灼一旁,不过到了后来,便开始自觉不自觉地,往姜灼的身上靠起来。

但见一时之间,谭嬷嬷连咳了好几声,目光全射向宝儿,便是宝儿装着没听见,两位公主却已是忍俊不禁。

早瞧出端倪的姜灼,没一会也笑得不行,轻轻地拧了拧宝儿的耳朵,教训道:“你这不省心的孩子,可专为了让嬷嬷急坏得不成?”

宝儿嘻嘻直乐,总算是坐正了些,只没一时,却故伎重演,如何都规矩不起来,惹得谭嬷嬷直叹气,最后平月长公主眨了眨眼,冲着宝儿做了个鬼脸,就此被宝儿带得没规矩了。

“算了,”见谭嬷嬷还在咳,姜灼不免劝道:“谁教这是宝儿师父的地儿呢,她在我跟前也是随便惯了,今日也没外人,便随她,只是,”姜灼转头嘱咐道:“回头出了云房殿,且记着自个儿在这宫中,不再是郑家药铺里胡天胡地的小东家,而是陇西郡主了,该有的规矩,全得守着。”

“知道啦!”宝儿干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姜灼的脖子。

待得笑闹过之后,姜灼不免问起平遥长公主的婚事,这才知道,她婚期推到了后月,按崔嬷嬷的说法,原不该这般晚的,因着平阳长公主下月成亲,圣上之意,让平遥长公主再等一月,也是她敬重阿姐之意。

“如此甚好呢,”平月长公主在一旁笑道:“阿姐还能多陪我些时日,平月求之不得。”

宝儿却故意逗她:“平遥长公主这是嫁去陇西,早一些、迟一些,都陪不了你几时了。”

听到此话,平月神色竟是一黯。

平遥长公主冲宝儿递眼色摇了摇头,摸着平月长公主的头,道:“阿姐心里着实舍不得平月,不过有宝儿跟平月做伴,还有太后娘娘与两位娘娘在旁边照应,阿姐竟是放心的,你与宝儿日后做伴,记得互谅互让,她毕竟是你侄女儿,你更该让着宝儿些,若一时不快,你们起了什么口角之急,便寻昭仪娘娘做个公断,可不许胡乱置气。”

“阿姐放心吧,我同宝儿好着呢!”平月仰着头道,随即又冲宝儿吐了舌头,想是心情又好些了。

姜灼打量着平遥长公主,倒是觉得,这孩子越大越是懂事,想想再不过两月,平遥长公主便要去了胶东,虽于她而言,此后身边不仅有夫婿照顾,还能与洛太后同胶东王时时相见,自是极好之事,但是一想到平遥长公主要走,姜灼多少,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