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开科,如今办得怎样了?”王太后总算瞧出姜灼不自在,少不得转了话题。

“半月之后便要在太学开考。”姜灼心下嘘了口气,想是王太后今日算是放过她了。

王太后瞧了瞧她,道:“姜灼,这一回呢,既是圣上颁的旨意,本宫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你毕竟已然是昭仪,最最本分之事,乃是服侍好圣上,再为诸葛家开枝散叶,至于其他之事,日后还当少些过问。”

姜灼忙低头回道:“臣妾遵命。”

她已然听说了,因着圣上开考女医官,朝中不满之言甚多,自是那些因循守旧之人,不肯见女医成为大势,有御史干脆将矛头对准姜灼,指她不安于后宫,有干政之嫌。

这一回是徐国公替姜灼出了头,他也不跟人讲道理,只当着朝中大臣之面,将那参奏姜灼的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只道姜昭仪奉圣上之命为国选才,所作之事,乃为了解百姓疾病之苦,到底何错之有,再者,那“干政”之言更是妄加定论,更指摘,如此言官,竟是毫无章法,参得毫无道理,其势,竟要劝诸葛曜罢了那御史。

旁边傅光等人也跟着附和,便是平阳长公主的驸马、如今的大行令乌黎,也站到姜灼一边帮着说话,如此一来,原本兴师动众要讨伐姜昭仪的那些位,少不得偃旗息了鼓。

不过朝中闹这一出,对姜灼来说未必是好事,朝中之人,对她的微词越来越多,按照赵卓同姜灼所说,现在有人拿着姜灼无子一事做起了文章,目的只一点,希望诸葛曜能广开后宫,所谓的绵延子嗣。

便是赵卓听到这些也不高兴,背地里将那些上书恳请诸葛曜纳妃的臣子们通通骂了个遍,不过她也就敢私下骂,可没胆量拿到外头说去,若是传道亦有此意的王太后耳中,可不是白得了挂落。

“本宫的话,你且思量着些,既入这宫中,便当多为圣上着想。”王太后叹了一声,总算是放姜灼走了。

姜灼颇为无奈,同王太后告过退,出了殿来,神色不免有些怏怏的。

谭嬷嬷一直领着人在殿外候着,瞧见姜灼如此,走了十多步,不免在她后面小声问道:“女郎,可是太后娘娘又说了什么?”

“也是我自个儿惹出来的,”姜灼含混地回了一句:“倒是让别人跟着为难。”

姜灼说的“别人”,自是指诸葛曜,想来这些日子,诸葛曜也是压力不小,昨晚借着灯火,姜灼竟是发现,诸葛曜的鬓边居然添了几根白发,他如今不过二十来岁,可不叫人看着心疼。

说来偌大的国土,做这君主着实不易,如今外敌虽然暂没了声息,只这内境之地,却是波折不断,昨日姜灼便听说,河南郡那回便出了事。

“娘娘且放开怀,那些干政的说法全是胡言,着实无需理会。”谭嬷嬷在旁边劝道,自是猜出了些端倪。

“我明白的,嬷嬷不必担心。”姜灼笑了笑。

一行人缓步向椒房殿走去,快到地方了,姜灼迎前瞧见有熟人走了过来。

“昭仪娘娘安好。”武侍郎笑着上前施礼。

“武大人免礼,是去见皇后娘娘的?”姜灼虚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