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后等到诸葛曜姗姗来迟,自又是一番跪谢。

抱着孩子,诸葛曜自也是高兴,瞧了许久之后,不免过转头,对身边的姜灼问了一句:“可觉得这孩子眉目之间,极似阿卓?”

姜灼笑着瞅了眼床上笑容满面的赵卓:“回圣上,小皇子极是清秀,眉眼细长,与圣上同娘娘皆有几分相似。”

“姜灼啊,下一回便瞧你的,不管皇子或公主,本宫皆是欢喜,自是多多益善。”王太后坐在赵卓旁边,笑逐颜开地道。

倒是诸葛曜又扫了姜灼好几眼,想是看出不对,低声问了句:“怎得一头是汗?”

姜灼只得笑了笑,装着逗小皇子,准备将这话掠过去。

“可是方才累到了?”诸葛曜却又道。

赵卓在床上,也伸过头来瞧,不免劝她:“灼灼,今日辛苦于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回宫去吧,此处有人支应。”诸葛曜多打量了几下姜灼。

着实这会子膝盖疼得更厉害,姜灼再也不坚持,勉强又福了福身,道了一声:“臣妾告退。”

椒房殿外,姜灼觉得腰竟如快折了一般,这回子疼得也不止膝盖,竟漫至腰腿,便是抬腿起步,也万般吃力,阶下的谭嬷嬷已瞧出不对,慌忙带了人,从扶着姜灼的医女手中接过姜灼,而那会子,姜灼斗大的汗珠,开始一滴滴地落下来。

没一时,云房殿便唤了太医出诊,其实姜灼已然自己断了出来,她这一回乃是膝盖离位,且是向外侧脱骱,进而内筋肿胀,这会子最好的法子,当推拿复位。

太医瞧过之后,也说要正骨,只是如今太医院中,大夫尽是派出去救疫,擅长正骨的都出去了,剩下那几位,皆称没有把握,且要治的人还是小神医姜灼,众人更是不敢,以至一筹莫展。

这边姜灼暂时服下紫金丹,又用了太医开的治黄病的茵陈汤,心下便打算好,回头待明日天亮,跟诸葛曜请旨,要将那会正骨的荀成给叫进来。

虽服过了药,这痛还是止不住,姜灼躺在床上,竟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谭嬷嬷、于嬷嬷等在旁边站着,也毫无办法,只能急得直跺脚。

诸葛曜过来之时,正值姜灼疼得狠了,面色都开始发青,瞧见她如此,诸葛曜不免大吃一惊,忙坐到床边问:“这是怎得了?”

谭嬷嬷少不得上前禀报:“回圣上,皇后娘娘难产之时,我们娘娘一时心急,未提防在椒房殿阶下摔了一跤,说是错了骨,这会子太医院寻不着能正骨的大夫,娘娘之意,明日要向圣上请旨,让郑家药铺的荀成过来。”

“可是疼得厉害?”诸葛曜心疼地问了句。

此时姜灼如何不疼,只她惯不会撒娇,还对着诸葛曜摇了摇头,道:“无碍,圣上不必担心。”

诸葛曜这时站起身,竟是吩咐谭嬷嬷:“如此……你便同小武一块出宫,传朕口谕,荀成即刻进宫,”说来三更半夜,宣男子进内宫并不妥,诸葛曜又沉思片刻,特意叮嘱道:“便说是朕在未央宫召见他,至于何事,不必提及。”

“圣上不必如此,明白宣他进来也可。”姜灼自是拦道。

诸葛曜瞧了她一眼:“等你疼死,荀成也不需进来了,幸得这会子朕过来了,你还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