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本宫果然没猜猎,”赵卓一时笑了起来,安慰平阳长公主:“圣上对乌驸马极是信任,称他为有大才之人,自当让他得尽所能,公主有这等夫君,当是自豪才是,何故埋怨多多?”

平阳长公主顿了一时,竟是低头抹起泪来:“这也得瞧他要去哪儿呀,外头已然传开,那胶东郡的疫情,如今比河南郡更盛,说得严重一些,怕是没多久,人都得死绝了!”

寝殿之内,个个都惊得张大嘴巴。

姜灼禁不住追问道:“此事确实?”

“你还当我夸大其辞不成,”平阳长公主抽着鼻子道:“我夫君也难怪从过耶律拓,又能跟了圣上,这胆儿比天都大,竟是跟圣上下了军令状,必要平了胶东疫情,为圣上分忧,他以为自个儿是乌鹤子、郑无空在世不成?再说,他根本就不会医术。”

这时姜灼竟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愣了半天,也不知想做什么。

“瞧你这样,难不成也想要去胶东郡?”平阳长公主在一旁冲着姜灼冷笑:“那头可传来消息,胶东王也染了疫,这会子胶东王府都闭了,你不是跟洛太后处得不错吗,还不去救她们母子?”

“公主!”赵卓立时喝阻:“此等事关紧急之事,不可拿来说笑,且姜昭仪乃后宫主位,你自当尊重于她。”

“懒得理她,”平阳长公主抹了抹泪道:“乌黎也是蠢,安安心心在长安城做好他的大行令,日后自有升迁之机,何苦拿自己性命相搏。”

便在这时,姜灼叹了一声,看着平阳长公主:“长公主此言差矣,乌黎大人请命前往胶东郡,绝无沽名钓誉之心,而是真心想要救百姓于水火,若公主肯体谅驸马,不如临走之际,好好宽解于他。”说到此处,姜灼便冲着两人告辞而去。

“她说得倒是轻松,怎得不自己去。”瞧着姜灼的背影,平阳长公主还颇有些不服。

“公主怕是没理会,”赵卓揉了揉额头:“若非那昭仪的身份,想是姜灼早便走了。”

离开椒房殿,姜灼便有些弄不清东南西北,漫无目的地在内宫走了许久,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平月长公主的宫室,玉衡等人自是在后面跟着。

免了人通报,姜灼直接踏了进去,等进到里头,姜灼才醒悟过来,自己此来,只为听说胶东王染疫,心下便有些疼,下意识地想来瞧瞧平月长公主。

只是还未踏进寝殿,竟听到里面两个小丫头在哭,姜灼心下不免一慌,提起裙裾,便跑了进去。

再到了里头,姜灼果然瞧见,这会子平月长公主同宝儿竟是坐在长榻上,抱在一块痛哭。

“这是怎得了?”姜灼吃了一惊,立时赶紧上前去。

“娘娘,我家阿弟染了疫症,”平月长公主转头瞧见姜灼,哭得更是厉害了:“听人说,这种疫症,竟是要死人的。”

“莫要担心,”姜灼不免上前,抱住了站到自己跟前的平月长公主:“听说乌黎驸马即日便要去胶东平疫,他还立了军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