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来诸葛庸那儿,刚踏进院子,姜灼便听到屋中有洛太后同诸葛庸的笑声。

想是听到姜灼脚步声,洛太后一转头,立马走过来迎道:“灼灼,方才庸儿说,他这几日睡得香甜,方才还小溲了,如此看来,他莫非已然痊愈?”

姜灼走到坐在床上的诸葛庸跟前,又瞧了瞧他舌苔,把过脉后,回身道:“娘娘莫心急,这之后还需化解毒气,方算始终,再过些时日吧!”

“可是还要喝苦苦的药汤?”诸葛庸撅着嘴问。

“少不得要如此,良药苦口才利于病,胶东王可是明白?”姜灼笑着摸了摸诸葛曜的脑袋。

“好吧!”诸葛庸懒懒地趴回到枕上:“随姨姨处置便是。”

倒是洛太后这时问道:“听说灼灼今日去了六疾馆。”

“正是,我看过那处的病人,如今倒能确定,这一回胶东郡行的,果然是时疫霍乱,如今药已然派下去,明日我还得过去瞧瞧。”姜灼点头。

洛太后笑道:“灼灼,这一会若疫症得平,定要让庸儿上书,向圣上请旨,奖赏于你。”

倒是诸葛庸在一旁问了句:“我知道,姨姨如今乃是圣上昭仪,若是奖赏,那便是夫人了?”

“你倒是够操心的,你姨姨德行昭彰,便封夫人也不为过。”洛太后顾自笑了起来。

对着诸葛庸之症,姜灼又斟酌地开出黄芩定乱汤,让内侍每日督着他喝下,眼瞧着诸葛庸症状见好,不日,终是痊愈了。

六疾馆外,胶东王府几辆马车,渐次停了下来。

荀成先下了车,扶着姜灼下来,又抱过诸葛庸,然后便在乌黎等人陪同之下,进到六疾馆中,看望里头的病人。

这几日服过姜灼的方子,倒是有太半病人得了好转,至于未见起效的,姜灼不辞烦劳,亲自断诊,比如有人服过药后,反是大便不利,眼睛赤红,渴汗昏狂,姜灼以为,这也是久伏之邪,渐欲外越之证,自是另开了竹叶石膏汤加减,果然也好多了。

有些恢复得快的病人,已然不肯待在六疾馆,乌黎问过姜灼之后,并不拦阻,只每人皆配了黄芩定乱汤,嘱咐他们回去之后,务必要服用至痊愈。

想是今日大家伙皆没料到胶东王莅临,这会子能见到平素高高在上的封主,少不得个个喜笑颜开,一时之间,六疾馆内笑声喧哗,前些时日覆于整个胶东郡人心头的阴霾,已然渐渐地消散了。

按照临出门时洛太后的交待,诸葛庸当着众人之面讲完了几句官话,又命侍从将带来的衣食分发下去,之后,瞧见带他过来的姜灼同乌黎几个在一块说话,便有些耐不住,趁无人注意,竟在六疾馆里乱溜起来,最后一个不错眼,居然就不见了。

还是荀成先觉察出诸葛庸不见的,自是报与了乌黎等人,不过,还没待众人去寻,诸葛庸却自个儿跑回来,手里还牵着一位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