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瑶苦涩一笑,“我会将内里的香丸干花全部倒了,再洗尽的。”

莫祈不解,“不过是个脏破的香囊,直接丢了罢,何必花那心思。”

“不能丢。”叶听瑶眉心微陷,眼神里透着股认真劲。这香囊于原主而言有极重要的意义,珍重之物失而复得,叶听瑶会更加珍惜。

莫祈试探道,“这只香囊是用天丝所织,虽然旧了且被泥水浸泡数月,但却不腐,此物可非寻百姓家能有,便是一般官宦人家也极难见到。”

叶听瑶一脸疑惑,香囊的料子竟然是珍贵的天丝,她父亲只是一个地方小官,不过她的外祖家似乎颇为有钱,看来这般稀罕的天丝,是母亲从外祖家带来的。

莫祈见叶听瑶沉默,眸光微闪,“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听瑶迎上莫祈目光,坦然道,“我确实没失忆,这背后的苦衷也只是家丑,我暂时不想外扬。这只香囊是生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所以不能丢。”

莫祈心里有点儿堵,他都已识破莫瑶装失忆的谎言了,可莫瑶仍旧不肯吐露实情。莫祈忽然觉得不甘心,“你可以信任我,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叶听瑶毫不留情的干笑两声,拍拍莫祈肩膀,“你还是先帮好自己,现在在莫叔他们眼里,你就是个自理不能的脑残儿。不过我坚信你有记忆恢复的一天,到那天,如果你肯再同我说那番话,我一定不推辞,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你帮我收拾所有麻烦。”

莫祈恼羞道,“你是看不起我。”

养伤的这段日子,他虽未恢复记忆,但他经常读书和运腕练武,这些举动在他潜意识里再熟悉不过,他更因此隐约感觉到过往的身份和地位,不该是个寻常百姓。

“我才不敢瞧不起你,不过是懒得浪费时间。要准备晚饭了,我去厨房。对了,你得自信一点,别动不动觉得他人瞧不起你,看看阿呆,你要多像它学习,昂起你高傲的头颅。”

叶听瑶一边说一边朝屋外走去,哪里管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莫祈,阿呆跟在叶听瑶身后摇摇摆摆,它似乎听懂了二人的对话,高傲的头颅挺得更直了。

“莫瑶,我警告你,不许再将我同禽兽比较!”莫祈抓狂地吼道。

叶听瑶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声音回过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杏眼,“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小葫芦都不会同阿呆计较。对了,你脚伤已好,晚上我问问莫叔明儿是否得空,若有空,我们就去连州城。”

到了厨房,叶听瑶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香囊,虽然这只香囊同她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并无关系,可她的情绪仍十分低落。

香囊是叶家原夫人在原主出生前就缝制好的。

叶听瑶记得母亲身边的嬷嬷说过,当初夫人不知道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故缝了一只送女儿的香囊和一只送儿子装笔墨的褡裢,香囊上绣‘瑶’字,褡裢上绣‘晨’字……夫人拼劲全力生下一双儿女,却没有机会看两个孩子一眼。

一股酸涩涌上鼻端,叶听瑶眨了眨眼睛,努力忍住泪,原主的情绪已与她完全融为一体,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能用上这只香囊,可哥哥五岁那年就已痴傻,不能识字上书院,满含生母期许的褡裢,也一次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