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一愣,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陆天景,“主子,那奴才再去一趟南市,问问那卖糕点的姑娘。”

陆天景温润的如玉面庞上现了一丝无奈,全福忠心勤恳,可脑子不时会短根筋,“算了,你仔细同我说说南市里发生的事情,按照各州郡知府每年上的奏折,大周朝是民风淳朴、门不闭户,每日里歌舞升平的,可现实呢,我只在连州城逗留数日,就遇见如此恶劣的、恃强凌弱的行为。”

提起南市之事,全福义愤填膺,将从围观百姓那听来的和他亲眼见到的如实相告。

陆天景眉头紧锁,“原连州城廖知府真真是尸位素餐,既如此,绝不能便宜了百味楼掌柜,全福,连州城新任知府张言昇明日上任,今日已到连州城了,过午时,你带我的令牌去见他,令他以此事为戒,净善民风。”

“是,主子。”全福躬身应下。

陆天景想起全福提到的大白鹅,满脸兴味,“想不到一只家禽能如此勇猛忠心,力斗三恶人全力护主,怪道天祈兄会养只鹅在身边,果然眼光精准,比之鹰隼雕鹞都不会差啊。”

……

叶听瑶告别东家,回到铺子整理一番,将大锁的钥匙交还随她一道过来的仆僮,便带了阿呆背上包袱离开,晚上只寻一处客栈住下,虽说在铺子再睡一晚不成问题,可白日有人来闹过事,她也有担心和顾忌。

出了南市,叶听瑶选中的客栈恰好是陆天祈之前在连州城逗留时住的,只陆天祈住的是天字号房,叶听瑶为了省钱,虽不至于去住那甚大通铺,却也只能挑一间相对便宜的地字号间。

看见干净松软的床铺,叶听瑶整个人放松下来,这几日她忙的跟陀螺似的,虽然很累,但好歹赚够了进京的路费。

叶听瑶喜滋滋地点了点钱,陆天祈留下的,卖糕点赚的,再加上今日掌柜家退的,足足有十两金和五十两银。念及这一路可能遇见小偷小摸,叶听瑶狡兔三窟地将钱粮分三处藏放了。

收拾好后叶听瑶向店小二要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好后抱阿呆早早在床铺上躺下。

真真是累极了,不过片刻功夫,叶听瑶的呼吸便匀细清浅,阿呆伸长脖子,警惕地看了看房门和格窗,安安静静地无一丝异样,黑豆眼晃了晃,圆脑袋甩一甩,这才缓缓于叶听瑶身边卧下……

清冷的月光盈盈地照在叶听瑶如雪脸庞上,许是做了甚美梦,叶听瑶娇艳的红唇微微扬起,好似冰雪凝雾里伸展轻放的淡墨寒梅。

月色为叶听瑶的梦境镀上一层银色,也为窗下赏月人多添一抹愁绪……

陆天祈此刻披一身盘金纹云锦袍服,手执雕梨花纹白玉杯盏,杯中清酿摇晃的月光,映在陆天祈脑海中,好似某人的容颜。

陆天祈仰首将清酿一饮而尽。

今日辰时末刻,他带了莫家一行人缓缓进京,立即安排侍卫送莫家人去南郊庄子,同莫家人告别时,莫冬子说的话令他心生郁结,便是回到了穆亲王府,他仍旧怏怏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