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祈猛地站起身,他比叶临德足足高一个头,目光越过叶临德头顶,看清了对面案席上发生的事情。

陆天祈微微松口气,还好,那些人只是将冷酒撒在叶听瑶的面纱上,倘若她们胆敢用热茶或热汤,他保不准会上前捏死她们。

叶茹怡故作惊慌,同崔家小姐乱作一团,“瑶姐姐,这可怎么是好,我只是想敬姐姐酒,不想姐姐会拒绝,还忽然抬起手来……”

不待叶听瑶开口,叶茹怡又关心道,“姐姐快将面纱取下吧,一会酒水再沾到裳裙上就不好了。”说着叶茹怡主动碰上叶听瑶面纱。

叶听瑶双眸寒意一片,捉住叶茹怡伸向她的手腕,“不用妹妹操心,我自会去换下被污了的面纱。”

叶听瑶打算起身离开宴席,却发现叶茹怡偷偷地攥紧了她的裳裙,而崔家小姐在旁用不重不轻、恰好周围一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听说叶大小姐在连州郡时就久病不愈,面上更因生病而留下消不去疤痕,所以才一直戴了面纱?”

叶茹怡为难地点点头,“可不是,哎,都怪我先才不小心,姐姐,我陪你一块去换面纱。”

叶茹怡暗地里的动作皆是想将叶听瑶面纱揭下,她要叶听瑶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最好叶听瑶因此羞愤不堪,自行了断,省得碍她眼。

叶听瑶努力将衣袖从叶茹怡手中扯出,陆天祈看到叶听瑶蹙紧的眉心,没来由地憋屈,就要迈出步子,医圣孙思珩拍了拍他肩膀。

孙思珩慢悠悠地走到正在打拉锯战的姐妹二人面前。云淡风清地说道,“叶大小姐,先才我听到旁人言叶小姐久病不愈,面上留痕?我研究医道多年,也经常遇见内淤深病显于面的,叶大小姐可愿让我一诊,说不定我能治好姑娘的病。”

叶茹怡一下松开叶听瑶的衣袖。心里懊悔不已。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医圣如此好管闲事。

外界不都说这医圣甚是高傲,许多人家千金难请他看诊吗,怎么这会自个儿凑上来了。如果叶听瑶的脸真被医圣治好,她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如此,刚才她就不拦叶听瑶了。

叶听瑶的脸色不比叶茹怡好哪去,同样感慨医圣怎这般好管闲事。她没病,要他治个鬼。好在叶茹怡松手了,叶听瑶盈盈起身朝医圣道谢,“小女谢过医圣,面上并无甚不妥。不敢劳烦医圣。”

“不劳烦,”医圣朝叶听瑶微微一笑,眸光微亮。忽然就拔高了音量,“哦。叶小姐面上果然没有甚大问题,不过是刚进京,因为水土不服而诱发了轻微热疹罢了,我这有一粒玉露丸,叶小姐吃下后保准一刻钟内清退所有热毒……现下暑气渐重,叶小姐一直蒙着面纱也很辛苦啊。”

叶听瑶无语了,她什么都没做啊。

这般自说自话的的家伙竟然是受万人敬仰的医圣?叶听瑶三观被刷新了一次,她简直想将玉露丸塞医圣鼻孔里,真真糟蹋医圣的称号。

除了陆天祈和医圣孙思珩,所有人的表情都跟染缸似的五颜六色,尤其曹氏和叶茹怡,肠子都悔青了。

其余朝官和夫人,则是满眼羡慕地望着叶听瑶,玉露丸不仅可以清毒,还可美容养血,一粒玉露丸胜十枝百年老参,千金难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