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里曹氏哀婉地央求叶临德,“老爷,事已至此,茹怡挨了您一巴掌,您也该出气了,好歹让孩子风风光光出嫁,如此我们才有脸面。”

内堂里只燃了四盏壁烛,昏黄颜色映在曹氏染了红梅纹的面纱上,聊索得令人心生厌烦。

叶临德冷笑,“脸面我的脸面早叫你们母女给丢光了,还敢妄想风光出嫁,你是嫌这家丑传得不够远吧,就算我不要这张老脸,我也要为晨儿瑶瑶皓儿挣个体面。”

曹氏听见叶临德提到叶皓,咬咬牙不敢多争辩,“老爷,那府里也该筹备起来了,还有茹怡的嫁妆,总不能逊于她姐姐太多。”

叶临德眸光愈寒,这曹氏果然像晨儿所言,处心积虑搬他叶家家财,去填曹家那穷酸户,都到这份上曹氏还不忘为她曹家谋一笔横财。

“茹怡不是嫁给外人,是她亲表哥,不兴那许多讲究,更何况瑶瑶的嫁妆是她外祖容家一早准备 下的,茹怡怎能去比当初娴儿嫁入我叶府为正妻时是十里红妆,而你过来做继室,不过带两挑担衣物罢了,茹怡嫁妆你也不用考虑 ,总归会比你当初嫁过来时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叶临德不耐烦再同曹氏多言,摆摆手让她退下,其实叶临德心里有数,叶茹怡再不济也是他女儿,他虽然生气更不屑曹家,可也不会真薄待了女儿,他会为茹怡准备 几箱笼值钱物什的。

曹氏不知叶临德心中所想。只道叶临德在敷衍了事,想到叶临德对她的无情羞辱,再想到茹怡可能会无所依靠地嫁去曹家。曹氏羞愤难当,几乎要丧失了理智。

曹氏抬眼直直地看向叶临德,仰首冷笑,边磨牙边发出的人声尤为瘆人可怖,“老爷,我今日才知你有多无情,为你生儿育女辛苦十几年。到头来我的苦劳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容贱人的一抬嫁妆。我不屑与你多言,只告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初连州郡篱庄村一案的详细。若非你为一己之私,篱庄村怎会被灭你如今的位置是踏了几十条人命上来的,叶临德,我警告你。倘若你委屈了茹怡半点。我便将你这事捅了出去,看你这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

叶临德淡定地端起茶碗小品了一口,“你在威胁我”

叶临德面上丝毫看不到错愕和惊慌,只是心里有一丝无奈,晨儿昨日便婉言提醒他了,言曹氏太过自私无情,为达目的常不择手段。尤为擅长捉人辫子要挟

叶临德缓缓叹一口气,当初真是他瞎了眼。

“某苦命。原配爱妻早逝,续娶的半道害急症得了失心疯。”

曹氏怔怔地看着叶临德,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叶临德眼角眉梢浮着光晕,微抿的薄唇稍翘起,似在嘲笑她,又似在告诉 她什么叫真正 的无情。

曹氏还未喊出口,便有两名身高马大的嬷嬷进来将其制住并堵上嘴巴。

曹氏挣扎间面纱落下,一张如同蛤蟆,满是黑色脓包和疙瘩的脸露了出来。叶临德第一次见到曹氏毁容的模样,没有半分准备 ,直接被吓一跳,手一抖,茶碗直接碰在了地上。

直到曹氏被拖下去好一会,叶临德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直拍抚胸口喘气。

临出内堂,叶临德余光瞥见落在地上的遮面纱巾,胸腔一阵翻滚,赶紧命人将内堂仔仔细细打扫一遍。

第二日,叶听瑶才知晓曹氏被关禁闭,禁闭后曹氏闹了一夜,玉锦苑外的婢子皆被曹氏的疯言疯语吓的不清,婢子无奈去寻叶晨出主意,后照叶晨交代,强行为曹氏灌了几碗汤药,果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