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在“里边”自然也得到了额外的“关照”。脏活、重活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今天小鼠一个人在管教的看押下清理了防火地沟,从早上吃过早饭一直干到晚上11点半,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刚回到号子里。累的半死的小鼠正打算洗洗睡觉,结果原本之前不怎么搭理他的一个犯人趁他不注意,突然就是一记重重的肘击砸在他的背上,接着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小鼠被打的惨叫连连,嚎的撕心裂肺,可号子里

其它犯人就跟没看见似的,外头管教也跟聋了一样,大家居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这一肘接一肘的砸在后心上,小鼠觉得他就要死了。恍惚中竟然想起了他当时也是这么打苏晓晴的;可是他的力气没有这么大,胳膊肘也没有这么硬,于是苏晓晴没怎么样,可他却快死了。

犯人将他打的奄奄一息,才把他扔到厕所里,不屑的还朝他吐了口痰:“六哥让俄关照关照你,本来以为你能的很,没想到居然就是个窝囊废,你小子有福了,等着啊,后面咱两继续亲近。”

六哥?谁是六哥?小鼠突然想到那个被他从天桥上推下去的那个女人,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她来报复了,她想他死,小鼠玩命的喊叫起来,终于惊动了管教,把他送到医疗室去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排队吃早餐的时候,一个半大孩子,平时和小鼠关系还可以的,打了杯开水走了过来。小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半大孩子从衣服兜里隐蔽的掏出来一瓶润肤露,悄悄的对小鼠说:“你知道么

?把这个加在热水里,泼在人身上,那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小鼠害怕的看着他,半大孩子故作神秘的告诉他说:“今早上我起得早,无意中听见他们说,今晚上要用这个泼你,你可小心点啊…”小鼠先是大惊,接着又连忙感谢起半大孩子来,为了表示他的心意,还把

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香烟给了他两根,小鼠一共也只有3根。

号子里不让家里给送东西,讲究家属把钱存在户头上,想买东西就必须得花钱。没人给小鼠存钱,老苏好不容易又买得起酒喝了,忙着再加醉生梦死,小鼠在里边只能看着别人喝酒吃肉。半大孩子把杯子放下,拧开那瓶润肤露,倒进了开水里。又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用小鼠看不清的动作掏出一个打火机来,给两人把烟点上了;小鼠吞云吐雾的享受着,正想出声感谢他,就猛然觉着空气变的炙热起来,一杯滚烫滚烫的开水一点没浪费,一滴不剩的全泼在了他的身上,半大孩子表情突然变的狰狞起来:“他们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等不到晚上了,所以就提前动手了,得劲不?爽不?慢慢享

受吧…”老苏睡到中午1点才起来。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壳,看着床头柜上酒瓶子里还剩下个底子,也不起床,拿过来就一饮而尽。喝了酒他便浑身快活了,中午饭不想弄了,那就不吃了,等会晚上去称上两斤卤牛

肉,一斤花生米,再买瓶10块钱的好酒喝喝。没人朝他要钱,没人叫他做饭的滋味真好。穿上衣服下地,走到客厅就发现地板上躺着个信封。老苏奇怪的捡起来,往茶几上一倒,掉了张纸片出来。老苏用有些哆嗦的手捡起纸片,走到窗口,借着点亮,吃力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浑身都变的哆

嗦了起来。这上面说,如果不想他儿子在里面让人给打死,那就拿10万块钱来。而且还十分贴心的告诉他怎么去弄这些钱——你不有房产证么?纸条上最后一行字写着:“今天上午,你儿子被人泼了热油,皮都烫掉

了;老东西,时间不等人,你多拖一天,他就在里头多遭一天的罪。”

老苏喘着粗气拉开了防盗门,手里拿着纸片,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他想向街坊四邻求助;可惜他的喊叫声愣是没有得到分毫的回应。

楼下3楼那家男人气的刚想骂“嚎丧啊?”就别女人给拉住了:“别搭理他,你没听没人出声么,小心你这一嗓子再把他给招来。”这爷俩的名声在这片简直顶风臭十里,老苏没完没了的扯着嗓子嚎,楼下的居民终于忍不住打了110。等警察来了他可算是找到救星了,舞着手里的纸片直说他要报案。警察接过纸片,不耐烦的又丢给他:“这没凭没据的你报什么报案,许是人家和你开玩笑呢。”老苏扯着嗓子,声音跟破锣似的:“他们要打死俄的小鼠!那上面说皮都没有了!”警察厌恶的瞪了他一眼:“那就等他被打死了你再来报案,我警告

你啊,不许在报案,不许在扰民,否则罚你款!”两个警察躲瘟神一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楼梯走了,老苏想拉住他们又无能为力。见警察都不帮他,他干脆一家一家的开始砸门了。惹的在家的住户们怨声载道。最后街道、社区的人都来了,才把他给弄回

屋里去。

老苏相信纸片上的内容。其它人不相信。街道主任更是指着他鼻子数落他:“你个逑日的,又活不起咧是不是?大天白日的谁敢杀人咧?你在家里作什么死?俄警告你,你明年的低保资格还没审核咧!”

老苏心里最重要的第一是房产证!就这么套房还值钱咧!小鼠还等着这套房娶媳妇,可不敢给别人;第二重要的自然就是低保了。要是每个月那点低保也没有了,他拿什么糊口,拿什么喝酒?

主任狠狠的又教训了一顿,大家才迫不及待的捂着鼻子都走了。屋里一股怪味,熏死个人!老苏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任由大门敞开着。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老苏扭头一看,进来一位脑瓜子上有刀疤,戴着大金链子,一脸凶神恶煞的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进屋就捂着鼻子开骂:“个逑日的,这屋里啥味道!瓜老皮,认识一哈,俄叫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