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对这个音乐家的印象,是不怎么好的。不好的印象,还不是因为他色。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色本身并不错,错的是表里不一,对人对己标准不一。

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林笑并不方便在陈夏云发作之前先行制止。而陈夏云一旦发作,很可能就要了这个音乐家的命。那样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因此,林笑只能集中注意力,在必要的时候,减轻陈夏云出手的力度。

这一瞬,林笑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如果不是陈夏云,而换成蒲天玉,不知会怎么样。与郑天工那一次,蒲天玉是浪的。不知道她后来是否还继续浪。

——

陈夏云说:“手相就不用看了,我的命运我非常清楚……”听到这儿,林笑很诧异:陈夏云居然没发作!难道是因为与丈夫失散半年多,有点寂寞了?

听陈夏云继续说:“不过嘛,你如果想握手,倒是可以的。不知道你想握不想握啊?”

这口吻,不像春心萌动。是在搞什么把戏?

音乐家当即说:“当然,当然想握。其实握手,并不只是一种礼节。它还是一种动物语言。通过触摸,宣示主权……等等。”音乐家原想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一番,结果看到陈夏云的手都伸过来了,立即住口。

音乐家猜想,这样的握手,时间不会超过五秒。为了延长握手的时间,音乐家就加了点力量,握得较紧。不让陈夏云轻易抽手。

“咦?你喜欢用力握手啊?我也喜欢!”陈夏云说着,也加了一点力量。林笑注意到,陈夏云手上的力量只比音乐家略大一丁点,不可能造成什么创伤。

对于音乐家,这样握手,时间倒是长了,但情趣也没了。

但是。要切换模式。弄点情趣,是不怎么方便的。就譬如现在,两手相握的位置。在刘眉身前;也就是中间还隔了个人。

于是音乐家感叹:“哇,你手上力气不小啊!”手,自然没放。

陈夏云说:“我力气还能更大。只是担心捏痛你的手。”

此时,音乐家可以把陈夏云的话当成一种关心体贴进行回应。但如果真那样回应的话。就该放手了。

音乐家不愿意放手。握着,本来就占便宜。万一随着汽车的颠簸。擦到刘眉的前胸,就相当于吃利息了。

于是音乐家说:“没事,你可以慢慢加力。我如果承受不住了,自然会叫停。”

此处音乐家保持了一份清醒。并没有把今时当成末世前,并没有断然肯定陈夏云手无缚鸡之力。

“好啊。”陈夏云果然就慢慢加力了。

加到某个时候,音乐家有点吃不消了。陈夏云抢先说:“我就只有这么大力气了,加不上去了。你的手没痛吧?”

音乐家本来已经感到痛了。只陈夏云这么说,就表示:“完全不痛。过瘾,过瘾。像你这么大力气的女人,是很少的。”

陈夏云说:“那好,力量加不上去,就不加了。剩下的,就是坚持的时间了。看看是我先没力气,还是你先喊痛。”

人,使出最大力气的时间,是不长的。

最大值,又叫峰值。横座标是时间,纵座标是数值,所形成的山峰。仅从其形状,就可以知道,维持时间必然不长。

所以音乐家另一只手,也就是左手,大度的挥了一下:“好,我们就打这个赌。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的任意一件事情。最终的事情,不能妨碍他人,不能对人类有害……”

“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