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怪异,祁寒忍不住就想抬手摸脸。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不成?

想起心中疑惑,又张口问道:“……是刚才那人带我来的?他,他是不是骑一匹雪色白马?”

董君异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点头,顺手将桌上药碗往他嘴里送,“将军曾经助我,我欠他大大的人情。要不然,嘿嘿,你这小娃虽伤得沉重,我却也懒得费力相救。”

祁寒一听,喝进嘴里的药差点喷出。

有没搞错,刚才还正义凛然,对那人说“分属当为,医者仁心”,现在就变成懒得相救了?

“呃,这是哪里?”

祁寒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

“宛城以西,淯水之阳。”

“今年是何年?”

“建安二年。”

祁寒听了咂舌,不禁暗暗点头,是了,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儿的确就是汉末三国,自己果然遭遇了穿越事件。

董君异见他模样,心中也暗暗称奇,想不到师兄所说的天命之人,竟然真的存在?

……

祁寒与董君异相处日久,才知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寻常医流。他医术玄奇,药石之异,不似人间凡物。行事风格也颇为诡谲,一般只救濒死垂危,或者疑难杂症,常让人感觉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鉴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祁寒便多注意他几分。

医者本名董奉,字君异。不知年岁,亦不知出身,面色红润有光,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但祁寒直觉,此人性格深沉老辣,恐怕远不是看上去那么年轻。

董奉有个癖好,医人治病不收钱财,总爱问人要一颗杏子。

他对祁寒说,他的家在南边儿大山里,家门口对出去,整座山都长满了杏树,可见其救人之多。

这具身体伤势太重,原主扛不住挂了内里换成了祁寒,医治起来十分费事。用董奉的话来说,自己像在跟阎王爷抢人。因为祁寒的缘故,他们不得不滞留在南阳,很快,宛城草庐的四周也渐渐萌出一片杏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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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谢去春红,时光匆匆,眨眼间已过了数月,祁寒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了。

这日,他告别董奉,二人分道而行,董奉的志向是履行天下,济世救人。祁寒则买了一匹马,独自往幽州赶去。

三国将近诸侯并起,此为乱世。无论身在何处,都无法避免战祸。宛城地处南阳,荆州北境,富饶之地。张绣虽然暂退了曹操一隅偏安,但终究是关隘要所,终究会成为各方势力争逐之处,战事一定更为频繁。

祁寒穿越到这儿,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心中忖着董奉之言,救自己的少年将军乃在公孙瓒帐下,便信步驱马,想前去感谢。

不得不说,祁寒的适应力很好。既来之则安之,打第一天起,他就接受了现状,飞快改换思维模式,去顺应这个时代。

“仔细想来,董奉说得没错,那人身披银甲,坐骑雪白甚为神骏,想来的确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帐下不错。”祁寒忖着,却还是想不通董奉为何不直接告诉自己那人姓名,却要他亲自前去致谢。

而他最疑惑的是,那人明明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又为什么大老远来了宛城,混在张绣队伍里,进而阴差阳错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