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听到士兵鼓噪,知道马超受伤,惊恐之下,正要上前来看他,马超却喝道:“别管我,只管引他们入阵!”马铁只好转身,拍马而走。

再过一阵,箭雨终于逐渐停下,密密麻麻的阎行兵马开始争先恐后的涌向石阵,万马践沙扬尘,硖道谷外面涌起了一团团的黄雾。

焦赞等人见状,忧心主将,急忙折回,果见马超面色苍白,右手捂住肩窝处的创口,兀自不停流血,个个面色忧急,劝道:“将军,启动阵法罢!”

马超不顾鲜血四流,站起身来,眺目远望,眼睛烁亮,摇头道:“敌军还未全部入阵,再坚持一会。”

这一刻,他胸中情绪涌荡,其实半点不比众人要少,但他却一直想着阵法上所说的要旨,因此绝不轻举妄动。

马铁猛地一拉焦赞,朝他使个眼色,焦赞便拜了下来,求道:“将军,我等情愿战死,但你的伤势要紧!”

马超用一块布随意捂住了脖颈,双眸明亮如隼,坚声道:“众人立刻回转原位,等敌人入阵,听我号令行事!”竟是决意要等敌军全部入彀,才启动阵法。

祁寒在不远处见了这一幕,虽叹马超悍狠,但却也暗自佩服。

他这样坚持,便是做对了。

不多时,阎行见自己得势,马超被困,但箭矢无功,其人马凭借石堆躲藏,伤之不能,于是下令弓兵收手,全军趁势冲击,近去相斗,聚而歼灭,势要将马超杀个片甲不留。便听杀声四起,蹄声如雷,白雾之中,刀光矛影晃动,劲卒们终于冲杀了过来。

马超眸光一凛,豁然跃上马背,这才喝道:“举旗,吹号,准备启阵!”

传令官亦在马背上,将纛旗高举,随着马超指示,变动旗语鼓令。

四下里杀声如沸,阎行兵马势若奔雷般重将过来,马超见敌人果真已全部进入石阵之中,便即长声而啸,长传军令。

一时之间,黑、红、青、白、黄五色旗帜变换,青旗骑兵径奔中央守卫,黄旗兵迂回而至北方,黑旗军掉头南下,朱旗兵疾趋往西,白旗兵游击在东猛攻,阵法陡然从鸟翔之阵变作五个蛇蟠阵,游走激斗,以石堆为凭,酣战不止。

阎行万万没有料到,进入乱石堆之后,居然好像变了一个天地!

乱石堆中白雾茫茫,目力有限,难辨情形,敌方骑兵倏尔一闪,往石堆后头一缩,无论他的兵马如何改变方向,转折来去,竟然始终攻不到对方跟前。反倒是马超这伙残兵,倚赖这些怪异的石头、木桩,随时奔突出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惊心动魄。正要与之对战时,那些五人一小绺的骑兵小队居然以头为尾,以尾为头,或是中间之人突然变作前锋,数个小队突然汇合一处变成大队,打得他们晕头转向,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