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突然站起,吓了文雅一跳,她条件反射似地滑后两步,道:“爷爷,你没亲眼见过他,你自然不会害怕了。什么障眼法啊?!罩子灯铮亮,我的一双眼睛瞪得比铃铛都大,有什么障眼法能瞒过我?”文雅和爷爷争论着。

“你再好好想想,他手里拿没拿什么东西?还有,他的脖子上和脸上,有没有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文雅的爷爷在狭窄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嗯——哼——好像——好像除了一身蓝布衣裤外,他身上没带别的东西——嗯?有一件东西,嗯?!还真的有一件奇怪的东西呢!!”文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

“他有一件东西?奇怪的东西??小雅,你快说说看!”文雅的爷爷停住了脚步,以不符合他老年人身份的一个轻快迅疾的侧滑,飘到了文雅的面前。

“哎爷爷,你鬼影似的,吓了我一大跳!”文雅又本能地闪出几步,压着声音,抱怨到。

“乖孙女,他身上到底有件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你赶快告诉爷爷啊!”文雅的爷爷,又一个轻飘飘的侧滑,站在了文雅的对面。

“他——他右手腕上,戴了一只黑黝黝的镯子!”文雅一边努力地回想着在防空洞里的情景,一边回答爷爷的询问。

“镯子?黑黝黝的镯子??金的?水的?还是木的?你看清楚了没有?”文雅的爷爷立即警觉起来。

“爷爷,什么金的水的!黑乎乎的能是金子吗?水的?水做的镯子,您老人家看见过吗?看那黑黝黝的颜色,我猜,那镯子大概是用什么乌木铁木黑竹紫藤做的吧?”文雅反问爷爷道。

“唉唉唉,世道变迁、沧海桑田啊!连我的孙女都对镯子一窍不通,更别说普通人家的女孩啦!什么跳脱啊,什么腕钏啊——唉,不多说了,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也不懂。爷爷说的金镯,是指所有用金属、包括合金做的镯子。爷爷说的水镯,是指用玉石、翡翠、玛瑙、碧玺、冰糯什么的做的镯子。”文雅爷爷摇头晃脑地说。

“这个——这个——爷爷,我真的没看出他那镯子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文雅如实地道。

“一个男孩子,戴着一只古怪的手镯,还是戴在右手腕上的,这——这本身就有些奇怪!嗯——确实奇怪啊!我——我现在真的想见见这个少年呢。”文雅的爷爷重新坐回椅子里,打起了瞌睡。

呼噜呼噜的声音再次从文雅爷爷的嘴巴里发出,文雅回到旁间,和衣躺在了一张空床上。

窗外,一缕晨曦,照进屋来。文雅想到了赵海在砍刀下毫发未损的躯体和那张诡异的笑脸,头晕了,心也乱了。

五龙城黑-道大姐大文雅,被赵海震慑得失魂落魄了。

——

黎明时分,陈二狗匆匆地进了五龙城。参加完了王总会长追悼会的人们,经过了这几天的折腾,大概都身心俱疲地赖在了梦乡里,五龙城的大街小巷,不见一个人影。

沿着一条寂静的胡同,陈二狗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座小院的大门前。抬起右手,“砰——砰——砰,砰——砰——砰——”陈二狗轻轻地、极有节奏地敲了六下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二狗闪身而入。

“强哥,事情成了吗?”钱金宝和孙军站在门后,见了陈二狗,钱金宝急切地问到。

钱金宝和孙军的脸色,都有些蜡黄,眼睛也有些红,显然,二人为了等待陈二狗,竟是一夜未眠。

“事儿没做成。”陈二狗随手关上了小院的大门,有些丧气地道。

“啊?赵海他——赵海他没来?还是——还是他带了好多人来了?”钱金宝脸色难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