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历二九七八年二月七日,华国农历腊月三十日,晚八点。东山省五龙县白龙公社白龙镇。吴家。吃过年夜饭,钱金宝坐在炕上,摆弄着一台小巧漂亮的收音机。这是他荣升华国某秘密部门东山省分部处长的舅舅吴仁,从省城回老家过年,送给他的礼物。

此时的华国,各方面还比较落后,别说在农村,就是在城市里,一个少年,能拥有一台收音机,也是十分荣光的事情。钱金宝对吴仁送给他的这台收音机,爱不释手,他一会儿拧一拧频道旋钮,一会儿又拧一拧音量旋钮。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各种声音和歌曲,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突然,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引起了钱金宝的注意: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下面为您播放一篇来之东山省五龙县人民电台的文章,作者,胡雪、周向军,文章的标题是,勇斗歹徒,少年赵海立奇功······

周向军写的那篇报道,经过已经荣升华国日报社主编的胡雪修改,发表在了华国第一大电台、华国人民广播电台上。

钱金宝脸色一变,砰地把收音机放到了炕上,骂道:“你妈比的赵海,还真叫你交了狗屎运了!前几天公社广播站和五龙县电台才播了这篇狗屁文章,没想到,现在华国人民广播电台也播了!”

正坐在炕上陪父母说话的吴仁,听到钱金宝的骂声,扭过头来,问到:“金宝,什么事儿啊?”

钱金宝指指收音机说:“舅舅,你听听,那个狗杂种赵海,上了华国人民广播电台了!”

吴仁侧耳听了几句,脸色阴沉了下来,哼道:“这是谁写的文章?竟然把一个小混混吹捧成了少年英雄?”

钱金宝说:“前几天公社广播站和五龙县电台播放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叫周向军的家伙是周扒皮的儿子,现在读高中二年级。哼,这篇文章,肯定是他老子周扒皮让他写的!”

“周文华的儿子?周文华什么时候和赵海搞到一起去了?嗯,是不是因为赵世友当了五龙县常委,他要抱赵世友的大腿啊?”

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钱金宝一边把腊月二十五日下午发生在白龙镇大街上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末尾,他说:“舅舅,当时我和孙军还为赵海参加不了政治考试高兴呢。没想到,叫他得了便宜,一下子成为英雄了!”

“英雄?哼哼——不行!我要把赵海的实际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汇报!我决不能允许赵海成为什么少年英雄!”吴仁恶狠狠地道。

钱金宝看了一眼旁边正在仔细听广播的姥爷姥姥和他母亲,悄悄地问吴仁道:“舅舅,那事我和孙军研究了好几次了,到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唉,那小子竟然练成了金钟罩!这次,二十多个拿着铁棍、钢筋和大砍刀的老知青都没放倒他!”

“啊?!这么说电台里广播的都是真的了?!他有这么厉害?——金宝,那件事,你小心些,没好机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像前几次那样,没伤着他,倒吃了他的亏!照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像这次这样,借别人的手,来收拾他!”吴仁恨声道。

钱金宝两只狭长的眼睛冒着凶光,也跟着恨声道:“舅舅,你不必多嘱咐,我知道该怎么做!”

——

华国首都华京市中央区内,华国历史遗产故宫西边,有一座占地极广、大门外常年站着两位持枪武警的园林,名为华清园。一条两边排列着百年老槐树的南北大道,将华清园一分为二。

南北大道叫华清路,北边路尽处,正通着一座圆形大湖的游船码头。大湖叫华清湖,湖水清澈见底,湖边环绕着密密匝匝的高大垂柳。

华清路的东边,是居住区,一幢幢红色砖墙、绿琉璃瓦房顶的两层小楼,在四周的草坪和花木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妖娆。小楼都有编号,从最后面的华清湖边排起,一号,二号,三号——直至二百多号。

在这些建筑式样完全一致的小楼里,居住者除去华国公有会、华国政府、华国人民军的领导人和他们的子女家属外,其余的全是专门为他们服务的警卫、厨师、司机、医生、保洁员等。

华清路的西边,是办公区,数百座火柴盒样的三层水泥楼房,环绕着一座高九层的金字式巨塔。这座木石结构的巨塔,名叫华清塔,华清园的名字,就是由它而来。

那数百座式样老旧的水泥楼房,囊括了华国会、政、军各个最高领导部门。能够进入办公区的工作者,个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出了华清园,也是众生仰慕的上等人。

蓝星历二九七八年二月七日,华国农历腊月三十日,晚八点。华清园。在与华清湖中间隔了十几幢小楼的二十一号小楼里,占据了一楼近半面积的客厅中,华国国务院第二副国务卿钱青和他的家人,齐聚一堂,一边听着收音机播放的节目,一边吃着年夜饭。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下面为您播放一篇来之东山省五龙县人民电台的文章,作者,胡雪、周向军,文章的标题是,勇斗歹徒,少年赵海立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