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历二九七八年六月二十五日,华国东山省五龙县白龙公社高中,校长办公室里。

孙大鹏背着手,默默地看着正在办公室里忙活的赵老师和钱老师。

赵老师弓腰站在办公桌边上,左手按住桌面上的一张大红纸,右手里握着一支粗毛笔,一字一划地抄录着高考金榜单。

钱老师站在赵老师的对面,也是弓着腰,双手伸出,帮着赵老师按住桌面上的那张大红纸。

赵老师一边抄录金榜单,一边感叹道:“真没想到,钱金宝那码事,对我们的考生,影响会这么大!原本有把握的几个学生,都落榜了!还有十几个有希望的学生,也发挥失常。”

钱老师附和着道:“唉,都才十几岁,遇到那么惊吓人的事儿,哪能不受刺激啊?考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啊!”

赵老师接着说:“这个钱金宝,真是个大祸害!你看看,咱们这次,补习班考上了五个,应届生才考上了十三个!要不,咱们今年一定能夺得全省高考第一名!”

“他和孙军要不是做下了这么个大案子,凭着学习好,他们两人也能考上!再加上赵河和受案子影响没考上的学生,金榜单上,至少会多出七、八个来!”钱老师肯定地说。

“是啊!连那个三十六岁的牛劲,都考取了东山政治经济学院大专班呢!那些学习好的应届同学,如果头一天不受惊吓,哪能考得这么差呀?”赵老师继续感叹。

“唉——这是那些考生命中注定的劫难吧?也是我们白龙高中该有的一次劫难吧?”钱老师深深地叹了一口,说。

孙大鹏笑道:“赵老师,钱老师,你们应该知足了!虽然受到了钱金宝一案的影响,许多考生发挥失常,可赵海和孙小胖的全省第一和第二,给咱争光了啊!”

“呵呵,校长说得是!状元和榜眼,都出在了咱们学校,这个奇迹,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赵老师抄录完了金榜单,用手指点着最上面赵海和孙小胖的名字说。

钱老师也指着金榜单上王玉珍的名字说:“还有奇迹啊!王玉珍和赵海、孙小胖一起被华京大学录取了!十八年前,我们历届高考,都没出过这么好的成绩吧?”

“是啊!作为一个农村乡镇高中,一届高考,出了三个华京大学学生,其中两个,还是省级状元和榜眼,哈哈哈!这放眼全国,都是绝无仅有的!”孙大鹏喜气洋洋地道。

说完,孙大鹏又对赵老师和钱老师说:“赵老师,钱老师,你们俩年龄大了,跑腿送喜报的事儿,就让小周他们那些年轻老师去做吧。”

“不,校长!十八年啦,再也没做过这么光荣快乐的事情!我身体能行,我去,我去三家村!”赵老师说。

钱老师也说:“孙校长,我当年打鼓,可是一把好手啊!”

“这——哈哈哈——好吧,你们俩也去送喜报吧!”孙大鹏挥了挥手,哈哈笑着说。

——

三家村东北角通往五指山的村口,响起了震耳的锣鼓声。正是农闲时节,村子里的闲人多,大人孩子,闻声跑来了一大片。

“嗯?什么事儿??”大街后面的人,抻着脑袋,看着一边敲着锣鼓,一边朝村子中走来的一群人,问前面的邻居。

敲锣鼓的人中,有两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头儿,其他的人,男男女女的,都很年轻。

邻居回头道:“我刚才打听了,这是喜报队!”

“喜报队?什么喜报队?”问的人仍然迷糊地问着。

“白龙高中的喜报队啊!一定是咱们村有学生高考中榜,考上大学啦!”另一个站在前面的村人回头说。

“啧啧啧——不知谁家的祖坟冒青烟啦?!”

“能是谁家?不是孙长才家,就是赵世友家呗!你没听说过?头年公社高考资格考,孙长才的胖儿子考了第一,赵世友家的那小子考了第二!”

“小胖墩考第一,那是应该的。那孩子,初中和高中,在学校里,都是第一嘛。倒是赵海那个混小子,怎么能考第二呢?我闺女说,他在学校里,每次考试都交白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