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已经基本清楚,红袖就是一个冤死鬼。老孙头也是当事人,是当时财主家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人。

问题是,既然红袖大仇得报,为何没有消散怨气,依然存在于这个世间。

龙阳心里思考着,不时的观察躺在竹床上的老孙头。

老孙头病怏怏的,低着头不停的咳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要解开红袖的谜团,老孙头是关键,难道他还有所隐瞒。龙阳决定先问问老孙头,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当时财主家的人是怎么死的?”龙阳问道。

“当时啊,所有人身上没有伤痕,但是一个个死相恐怖,瞪大双眼,好像看见恐怖的东西。”老孙头没有抬头,讲着当初财主家的惨案,至今还心有余悸。

财主家所有人被红袖报复已经确定无疑,可后来官府为什么没有找老孙头核实情况,老孙头为何安然无恙。

“官府没有找您吗?”

“哦,当时财主家仆人众多,我又是刚到财主家做仆人,根本没有人注意我,所以官府也把我遗漏了,没有找到我。”

“既然这案子当时已经不了了之,您为何还孤身一人?”

“哎,虽然红袖不知是我告的密,官府也找不到我,可我良心上还是过不去。特别是红袖后来的报复,我担心红袖知道事情的原委,始终会找到我,所以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不敢结婚生子,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到现在也是苟活于世。”

老孙头回答的合情合理,可龙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老孙头一直生活在这里。如果他害怕,为何不躲的远些,还生活在这里。

龙阳仔细的观察老孙头窝棚内的一切,不留遗漏。

老孙头的窝棚内没有过多的物品,一切仅是基本生活所需,锅碗瓢盆而已。就在龙阳决心离开的时候,龙阳注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就是老孙头的窝棚里有一个不应该有的东西,一个牌位。这个牌位藏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像是被人临时藏起来,露出一半,红袖两个字赫然写在上面。老孙头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而且是躲红袖都躲不及的人,他为何要给红袖立牌位。

老孙头没有注意龙阳神情的变化,因为他一直低着头,是害怕还是羞愧?龙阳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拉拉靳仁的衣角,示意离开。

“老哥哥,如果这样,我们就走了,但是红袖一直威胁着我们村民的安全,现在她已经受伤,我们会自己想办法除掉她的。”

听到靳仁的话,老孙头身体哆嗦了一下,仿佛身体的毛病,随即就不再言语。

两个人看老孙头没有动静,离开了他的窝棚。

“龙阳,你拉我什么意思,是要离开吗?”

“对,但是您做的更好,你戳中老孙头的痛处。”

“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好,应该快水落石出了。”

靳仁不理解龙阳的话,也不好厚着老脸再问,两人回到县城西郊。

“爷爷,咱爷俩今晚喝口?”

“你子被靳山带坏了吧,还要喝酒,不过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也心情好,喝口就喝口。”靳仁虽然嘴里,手里可没闲着,拿了两个酒杯。

龙阳给靳仁倒上一杯,自己也斟了半杯。

“族长爷爷,谢谢您关心照顾龙阳,龙阳敬您一杯。”

龙阳完后,将半杯酒一饮而尽,用手一抹嘴,看着靳仁。

“子,可以嘛!我喝!”靳仁也把一杯酒喝进去,滴不剩。

靳仁很少喝酒,今天高兴,他自接族长以来,遇不顺的事情太多,心事也多。自今天早上开始,心情好了很多,高兴了也会喝多。

龙阳的酒量就不用多了,自拜靳山为师,酒量可就练出来,靳仁不用两个回合,已经醉了。龙阳在一旁将靳仁安排睡下后,自己悄悄的来到老井附近,今晚,他要知晓真正的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阳一直坚持不动,主角还没出场,他不能动。

夜半时分,圆月升空,一个佝偻的身影自远处蹒跚而来。

龙阳从远处看,是个苍老的老人,其实龙阳已经知道他是谁,他等的就是这个老人。

老人手里提个提篮,手里拿个树枝,一步一步的走向老井边。

近了的时候,龙阳看到是老孙头,正是他!龙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

老孙头走近老井边,从提篮内拿出黄纸与一个酒瓶。老人颤抖着燃黄纸,并在纸上浇上了酒,火光一下变大,映出一张流满泪的脸。

“红袖!你安心吧!如果你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就冲我来!”

老孙头完话,将剩下的酒灌入口中。

“红袖,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报复就来找我,别再害无辜的人了。是我对不起你啊!”老孙头一边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声泪俱下。

老孙头的身份真的不一般,这里面有蹊跷。龙阳悄悄的向前潜行,离老井处十几米的距离,龙阳停下,因为龙阳听到了红袖的声音。

孤灯夜下

我独自一人坐船舱

船舱里有我杜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