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依然有料峭春寒,十余人涌进东方宇本来还算疏阔的院子里,骤然有些拥挤,且寒意更甚。

东方图铁青着一张脸,不知是愤怒,还是兴奋,额角竟有一道青筋在不住的抖动,“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顿住了,因为这句话表达的意味太多,甚至可以说是不准确。他的本意当然是,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总算可以向刘家交差。就用你的头去换东方家未来的苟且偷安吧。

但是,这样说的话未免有些不护佑同族,毕竟家族里关系最亲的四支里并非都像自己一样的想法。包括东方宇的父亲东方正,他们兄弟四个分别是“奇、正、图、强。”老大东方奇和老二东方正走得偏近,只有他和老四东方强穿一条裤子。但老大也是一品武师,在家里的话语权仅次于他,所以他也不能搞得太赤-裸-裸。

想到此,他准备先让自己站在大义之上,转换角度说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偷了府阳城刘氏家族的玄级功法,才导致我们东方家不仅赔付了大量的金钱,而且失去了大量的土地。现在我们整个家族都风雨飘摇,覆灭在即。你本应该拿出些担当,去刘家请罪,求得他们的谅解。可你回来就打伤自己的堂兄,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感?”

说到最后,东方图竟真的愤怒起来,仿佛为有这样不成气的侄子而倍感羞愧。

东方宇看着这个权力欲极强,可以说是志大才疏的三叔,心中万分的讨厌,说话自然不留什么情面,“但愿以后你的表现还能让我继续叫你三叔,别以为族长是那么好当的。”

“我听说当一个族长最起码要仁义智勇。你作为族长,听任自己的亲兄嫂由偶染小疾积累到垂危而不管不问,是为不仁;你放纵自己的儿子抢夺兄长的住宅,是为不义;你随意听信别人的谎言,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相信我偷了别人的功法,是为不智;你听任本镇和我们相当的势力欺压而不敢反抗,是为不勇。你不仁、不义、不智、不勇,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族长?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东方图被说得满面通红,胸口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正待说什么,南宫宙那里已经大声叫起好来。

刘管事站在后面早就急不可耐,这时心中狂喜异常。家族这两年来派了无数人前来此镇,无非就是要抓到这东方宇,没想到老天垂怜,竟让自己率先得手。

回去以后,族长肯定会赐予丰厚的奖励,这地位说不定也会水涨船高。想想其他同辈那些羡慕的嘴脸,他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所有的皱纹全部向上弯去。

此时,他见东方图这废物竟连自己的侄子也说不明白,咳嗽一声,嚣张地道:“东方小子,两年之前,你偷了我家的玄级上品功法。怎么?你还敢不承认吗?”

东方宇眼底红芒一闪,盯住刘管事,问道:“怎么?你是府阳城刘家之人?”

刘管事虽然并没带着随从,但自有心甘情愿当奴才的出来表现,薛管事踏前一步,谄媚地道:“这就是刘家的刘大管事,你还不上前伏法?”

东方宇搜索记忆,想不起此人是谁,不禁问道:“你又是那根葱?”

“你,你,你……”薛管事气得手有些抖,结巴了半天才道:“你没大没小,我是薛家的管事薛田。”

“嗷?”东方宇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薛家的人,为何到我们东方家指手画脚?”

“哼!”薛管事似乎找回了骄傲的资本,傲然道:“你们家借了我们十万块星辰石,现在连本带利已是三十二万,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可有契约?”东方宇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