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宇和白云飞急如暴雨的对话如同战鼓阵阵,在满台文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东方宇已吐出了最后的“狂言”。

“只要有酒,何止一首,就是十首,百首同样水平的诗,又有何难?”

满场大惊失色。

“啪!啪!啪!”白云飞得意的掌声在寂静的摘星台上突兀地响起。既然东方宇已进入圈套,他倒不妨显出几分大度。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由衷的钦佩,大赞道:“东方小友果然豪气冲天,既能如此,白某自是枉作小人了。”

每逢遇到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龙麟鹤大帝总是习惯首先看看老鸳鸯是怎样的看法。结果,正逢一直像睡着了一样的大太监桑榆影突然把两眼一睁,两道寒光如闪电般地一闪即逝。

如果是别人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皇帝懂了,桑榆影是说这小子够损的,将来必是南方的大敌。

南宫宙微张着嘴,向龙七和神昆道:“老大话赶话上当了,这孙子太坏了。”

神昆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反正我只见过别人上老大的当,从来没见过他上别人的当。话赶话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是谁赶谁了?”

龙七有点拿不准主意了,茫然道:“老大要酒呢?怎么办?”

神昆笃定地道:“你去送,我敢保证,你就是仅仅给老大送酒这一项,就能再次抬高你的身价。”

龙七眼睛一亮,四下里一瞧,瞅准一个足有二十斤的酒坛子,抖手就拎了起来。

此时,场中的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认为东方宇被白云飞挤兑的上当了,北方的使团里已是一片欢声笑语。

东方宇的心情可谓无奈又复杂,本来昨天和今天已表现的很圆满了,自己真的是想低调一点的,可是别人非往风口浪尖上推他。

别的他还真没把握,要说做诗,谁能比的上他?背负华夏文明几千年的传承,秉承唐宋两代无数风流人物的沥血呕心,有多少传唱千古的名篇他可以信手“盗”来。和他比诗,只有一个下场,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笑容,再次问道:“怎么?没有酒么?”

“大哥!”

这一声“大哥”又让满场皆惊,连刘皇后都惊得伸长了脖子,有些刻意的向皇帝表达着自己的惊讶。

七殿下竟然叫他大哥?这算什么?礼贤下士?江湖儿戏?

很自然地,所以人都悄悄地观察着龙麟鹤大帝的表情。

没有表情,他老人家眼里没有焦距,把这事自动忽略了。

“大哥!”龙七拎着超大的酒坛,第一次走到了场中。

东方宇伸手向龙七肩膀上一拍,道:“好兄弟。”

接过酒坛,东方宇仰头便喝,如长鲸吸水,连绵不断,那豪爽的样子就是北人都不禁心下暗赞。

其实,东方宇的酒量一般,二斤酒顶天了。此时,玛瑙塔已暗藏在他的口中,海量的酒水经过他的口直接灌进塔中。

第三层上,小鸦把身形化到最大,张开大口,美美地吞咽。犼就站在他的肩膀上,那淋漓的酒水就够他喝的了。

二十斤酒“下肚”,东方宇的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他一翻手,有些踉跄,把巨大的酒坛扣在台上,翻身坐上。颇有一番李太白在金銮殿上让高力士穿鞋的遗风。

战庆勇眼睛一亮,道:“途川,这小子的酒量我喜欢,皇帝不让我乱动,你替我再敬一坛。”

战庆勇心想,爷爷偏给你们捣乱,我把他灌倒了,让你们北人的圈套全他-妈落空。

兵部天官练途川一听大帅有令,立刻站起,先行一个军礼,拎起一个同样是二十斤的酒坛,龙行虎步的来到东方宇身前,痛快地道:“我们军人就喜欢好酒量的,来,小伙子,再饮一坛。”

龙麟鹤大帝的心里已经在笑了,这两货比这么多文人都管用,这是要把东方宇放倒啊。

白云飞有点急了,再喝这一坛,肯定是醉的人事不知,还做什么诗啊?想要上前阻止,又害怕和军人打交道,只是远远地道:“东方小友,你还是做完诗再喝吧。”

东方宇显然是已经醉了,挥着手道:“你放心,我喝二十斤就做二十首,喝四十斤就做四十首。”

东方宇已经站不起来了,就坐在酒坛子上向练天官行礼,一把拉过酒坛,单手挽住,托在胳膊肘上,仰头再倾。

“哈哈哈,皇宫的御酒又来了!”玛瑙塔中,小鸦乐的肝都颤了。

再次饮罢,东方宇醉意更深,向龙七道:“兄弟,请人帮忙把诗记下来,我酒后容易失忆,为此不知丢了多少好诗。”

摘星台上摔碎了一地眼珠子,这醉话可太狂了,都没边了。

龙麟鹤大帝喃喃自语,这厮怎么还不醉呢?

龙七经过神昆提醒,此时是丝毫都不怀疑东方宇的能力了,连忙大喊:“来人,准备抄诗。”

一听七殿下有命,一个太监拿着纸笔跑到中央,几个小太监帮着抬书案,摆砚台,一通的忙乱。

东方宇摇头,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做诗很快,一个人哪能记得过来。”

一听他这话,北方使团的人都乐傻了,这家伙马上就要当场出丑,白云飞有一套,当记首功。

不管别人怎么想,龙七是始终力挺东方宇,这时已唤来四个执笔太监。皇帝的眼中闪过异色,他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瞥了一眼身前身后的四个桌案,东方宇坐在酒坛之上突然开口:“第一首,还是思乡的吧。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