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中一度寂静了下来,人们对讹的所作所为无法评价,她坚忍、果绝、勇敢,但她也残忍,为复仇不择手段。

或许根本没有人有资格评价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完成这样艰苦卓绝的任务。

今天好像是东方宇叹息最多的一天,伴随一声长叹,他继续道:“哎!讹同样飞升后,利用自己的能言善辩,很快取得了藏画堂胡宏长老的信任,他们共同窃取了《日月经行图》,出卖了诡画宗。这时,讹之所以敢于将自己的双眼挖出,一是为了获得索火崖高层的信任,二也是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另外两枚异火,可以随时替代太阳金焰和清虚玉蝶。”

“至于索火崖为什么没有搜到两枚火王,以我的猜想,讹把它们和射日神弓一起藏在了《日月经行图》中,至于当时把《日月经行图》藏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讹终于完成了复仇大业。但是当她回到《日月经行图》中时,却用了十七万年都没能再找到弟弟的蛛丝马迹。于是,她彻底绝望了……”

人们心情复杂地看着讹,惊叹于她的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姚露华有些疑惑地问:“她怎么可能将宝贝藏进《日月经行图》,又能随意进入其中?”

东方宇看了姚露华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道:“或许进入这图的办法在诡画宗的真正高层中并不是秘密,你忘了藏画洞的堂主胡宏了。”

犼是真正的如释重负,他已经完全原谅了姐姐,动情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

眼泪一下子又弥漫了讹的双眼。

这一声“姐姐”,她等了足足二十万年。

“接下来的故事我来说吧?”辟邪眼神清澈地看着讹,征求她的意见。

犹豫了半晌,讹终于缓缓点头。

辟邪有些沉重地道:“大姐被悔恨浸透了心肺,她感觉是自己害死了亲弟弟,她无法原谅自己,于是就开始了作践自己。”

“什么?”犼轻声问道。

辟邪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喃喃地道:“她给自己取名思弟,能够再见到弟弟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念想了。”

犼也哭了,问道:“辟邪,你说我姐姐怎么作践自己了?”

辟邪看着他,久久不愿开口。

讹道:“别说了。”

东方宇却道:“说吧,都是自己人,犼应当知道真相。”

辟邪深吸了一口气,道:“她不仅从事起最卑贱的职业……”

犼皱起了眉头,开始回想这沐春轩的样式。

“她希望通过糟-蹋自己来赎伤害弟弟的罪,她也想给弟弟积攒阴德,盼望他能轮回重生。”辟邪动情地道:“于是,她每晚从事卑贱的职业,清晨却去给穷人施粥,甚至向乞丐,残疾者施舍身体。”

“别说了!”犼大喊。

辟邪却倔强地道:“她甚至想骗自己的弟弟亲手把自己杀死,因为既然弟弟没死,还有远大的前程,她不想让弟弟背上任何包袱,不想让弟弟觉得自己有一个不干净的姐姐。”

“啊!”

犼仰天大哭。

“扑通”一声,犼跪倒在地,爬向姐姐,把头埋在她的腰间。

“姐姐,你何苦这样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