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信命吗?”

“你们懂得孤独的可怕吗?”

“你们明白,那些想活命,却注定要应劫的悲哀吗?”

西山老人放下茶盏,眼神空洞,盯着空处,似在追忆往昔。

老神棍眉头锁得更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山老人用手指叩着桌子,缓缓道:“有些人注定了要死。我顺应天命,让他/她死去。虽然死的过程有些痛苦、漫长,甚至对于你们来说,显得不那么人道。但最终,他们将以尸的形式继续生活。请问,我是在帮助他们,还是在还是在害他们?”

让人以尸体的形式活过来,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但从我们目前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些尸,确实有“活”过来的迹象。

西山老人招呼刚刚给我们领路的两具尸进来,只说了一个字:“脱!”

一男一女两具尸,就当着我们的面,脱去长衫。两人的身体,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

不同于常人的是,他们身体表面有许多干裂,破损、即将脱落的死皮。斑驳的皮肤,就像破了的水泡结了痂。

总之,看了,就让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西山老人抚了抚眼镜,这一刻就像一个艺术家在向观赏者介绍自己的作品。

空洞的眼神,竟在这一刻变得神采奕奕。

“看,他们就是我的作品。我把他们埋进土里,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在他们身上栽上根系发达的植株。在他们体内注入一些我配置的一些好东西。这样,经过一个星期,才死去的人,就基本符合了我的条件。这些人,在子时会发生第一次蜕皮。蜕皮开始后,他们就会苏醒,保留部分生前的执念和神智。身体虽然还是冰冷的尸体,灵魂和意识,却可以依靠这些尸体活下去。只要再经过七次蜕皮,就会变成和我一样,身体不腐不烂,尸僵消失,皮肤颜色只是比正常人略白一些……。他们俩,只是进行了五次蜕皮而已。”

“我逆转了死亡,改写了他们的命运。我只是在为那些即将死去的人,谋求一个重活一次的权利。我有错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成功消除了尸本身的戾气,只要7次蜕皮,他们就能像活人一样,重新回到人群中。”

面对西山老人的诘问,我们几个集体失声。

确实,正如他所说,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那些将死必死之人重获新生切没有伤害其他活人的话。这似乎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但我心底还是觉得,这样做并不好。

小花怒气冲冲地问:“如果命运真的要让他们死,那为什么不顺其自然。死便死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想活?你这是在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

西山老人哈哈一笑:“你以为求生意志不强的人能撑过七天吗?你知道吗?在他们被埋在土里,被植物寄生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这种痛苦折磨都无法让他们放弃、妥协,这便足以证明他们是多么想活。你可以去村里转转,看看谁后悔重新活过来?”

我想了想,直接问:“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证明那些人是将死必死的人,而不是你为了你的私欲,枉杀的无辜者!”

西山老人一口气喝光茶盏里的茶:“你问的很好。我也承认,我是有私欲。我在把自己变成尸后,我很孤独。我有种找不到同类的感觉。于是,我建了这个小桃源。我希望,这里能成为我们允许我们这群尸,无忧无虑生活的乐土!但要是说到杀无辜者改造成尸,这事儿我可真没干过。话再多也不如现实证明管用。你们还记得,昨晚你们救活的少女吗?”

西山老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没算错的话,再有五分钟,她就会死。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确认一下。用宝物救她只能救得了一时,其实对于命运来讲,你们才是破坏命运的人!”

我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结果发现没有信号。

他抱歉的笑了笑,转身去墙上扮下电闸。屏蔽信号的设备被老人关闭。

我这才打通电话。结果,郝大夫告诉我,少女就在刚刚突然发生心力衰竭,已经被推进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