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孙中原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邝西寅打来的,孙中原便对老吕说了一声,出去接了。

“你还真逛上瘾了么?”邝西寅道,“如果你明天去村里请那铜佛,顺利的话,我们明晚就回南城,车我都备好了。”

孙中原应了一声,正好眼下有点儿作难,便言简意赅地对邝西寅说了。

“妇人之仁!”

邝西寅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接着便一、二、三说了三条。

“第一,你觉得以能轻人,怎么不想想,你练就这份眼力,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成本!这些如果都算成钱,怎么算?你还觉得他吃亏么?”

“第二,听你这意思,此人有点儿实心眼儿,说白了,就是傻!如果他一下子得到一大笔钱,对他未必是好事儿!什么人赚什么钱,横财有时是一把杀人的刀!”

“第三,这是他祖上传下的东西,要较起真儿来,不管卖多少钱,都是对祖宗的不敬!这么大的事儿,你如何替他圆满?你劝他一句,如果他还是想卖,那么吃亏了,就当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孙中原一听,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他脑子不笨,但是这人生阅历终究是不足,邝西寅却是摸爬滚打过的老江湖,人心之惑,要解,靠的主要是阅历。

挂了电话,孙中原回到房中,正色道,“老吕,这东西我确实可以收。不过收之前,得问你一句,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你确定要卖么?”

老吕被问得又踟蹰一下,但很快点了点头,“我要是不决定,就不叫你来了。”

孙中原终究没有邝西寅那么老到,“这东西,比你想的要值钱,但是我也出不了太多,比你说的高点儿,两百万。”

这其实已经说漏了,但是孙中原实在不愿给他太低,如果是邝西寅,恐怕就会按照老吕说的七八十万来。

老吕却面露惊喜,“真能值两百万?”

孙中原点点头,“我只能出这么多了。如果你要觉得不合适,可以再想办法找别的买家。”

老吕连连摆手,“不用了,就卖给你了!就按你说的价儿!”

在琉璃厂的店铺里,他已经“受教”过了,既然选择相信了孙中原,他也不愿再生是非。而且说实话,让他想破天,即便是能在网上查到有价值超过千万的犀角杯,都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东西能值这个价儿!

实际上,别看这春风得意杯的价值在千万以上,要真是老吕自己出去找买家,保不齐碰上什么阴险狡狯、心狠手辣的主儿,未准就能拿到这么多钱!

孙中原的卡里,现在钱还是比较宽裕的,定窑盖罐和西周玉琮的钱,前几天已经到账,当即就给老吕转了账。

货款两清之后,孙中原提出,还是拟个简单的合同吧!老吕欣然同意,找来两张白纸,两人简单写了写,分别签字。

孙中原告辞而去。这一趟燕京之行,收获颇丰,要说心情不好那是不可能的。

而老吕,同样很高兴。就像邝西寅说的,什么人赚什么钱,两百万,已经让他手舞足蹈了。

中午和邝西寅一起吃了饭,回到四合院,邝西寅仔细欣赏了这只春风得意犀角杯,“要说字画和竹木牙角,我的确是有欠缺,不过这东西太开门了,一望便知。要是放到市场里,是不可能捡漏的,这是你的运势!就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