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多想了。”赤城霞打断了孙中原的思绪,“这个人,是我母亲的一个仇人。当年这幅画,不是我母亲买来的,是拿来的。”

这下子,孙中原依稀有点儿明白了。

红手绢是干什么的?所谓拿来,那基本就是用戏法骗来的。

但是如今,又要引他出来。那说明此人经常隐匿行踪,之前发生了诸多过节,而今却找不到他的人。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点不太明了,就是赤雁翎既然不懂画,怎么会将一幅“拿来”的画,视作心爱之物?

既然要权衡利弊,考量要不要合作,这个问题孙中原便问了出来。

“你的问题真不少,不过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母亲说,这幅《秋山萧水图》是我父亲生前很喜欢的。而和这个人结仇,也和这幅画有关。”

赤城霞这么一说,孙中原也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就是赤雁翎“拿来”此画,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而所谓的“心爱”,其实是告慰丈夫在天之灵。

那因为这幅画结仇,自然是得罪了这个人,而后这个人才做出对赤雁翎或者红手绢极为不利的事儿,现在要对付这个人,得先把他引出来。

揭裱出一幅二层画,似为下策,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换句话说,所谓结仇,其实是赤雁翎惹事儿在先。你为了丈夫,“拿”了人家的画儿,是你不对在先,人家报复你,是“礼尚往来”。现在,人家报复完了,你又要再报复回来!

只不过这个人行踪肯定很诡秘,很难找到。而这幅珍稀名画和他有如此密切的关系,确实是引他出来的有力工具。

这些都搞清楚了,就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这个人,是谁?”

“他可是一个厉害人物,不然,还用绑上你们天象楼么?”

孙中原面色凝重,“越听越棘手”

此时,孙中原突然有点儿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和赤城霞合作,也就是和红手绢合作,首先是有麻烦——既然是厉害人物,却又经常隐藏踪迹,那必然不好对付。一件雍正官窑三成的利,筹码太低。

再者,这件事儿,其实是赤雁翎理亏在先。你用不正当的手段拿了人家的画儿,人家不报复你才怪呢!报复了之后,已经销声匿迹了,双方没有一直缠斗。现在,红手绢却又要再起波澜。

“你们拿了人家的画,人家出手了,而后销声匿迹。你们红手绢如今也没有什么太伤元气的地方,本来就算扯平了,你们何苦再去找人家的麻烦?”孙中原没有追问此人是谁,而是如此说道。

赤城霞面露一丝迷茫,“其实你和我想的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报复的。只不过我母亲却不想放过他。”

本来,孙中原根本不想松口,但是看到赤城霞这副表情,心中顿感无奈,不过不是心软,就是突然觉得继续纠缠很没意思。

他想把雍正官窑还回去了。就此不再插手此事,哪怕就算图个清静。这女人处理起事情来,是有些怪。

赤城霞回过神来,见孙中原沉吟不语,“我该说的都说了,该你表态了。”

孙中原叹了口气,同时也做出了决定,“罢了,我做主,雍正官窑弦纹瓶还给你,这事儿我们不参与了。你们和这个人的恩怨,历时太长,而且有点儿奇怪,还不够糟心的。另外,你们要是想做古玩生意,这个可以合作,也不枉咱们见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