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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星光灿烂。

大概因为人类天性不喜欢黑暗的缘故,虽然修士都能夜中视物,但选在这个时候出城的并不多。

顾凉的运气还算可以,她在出城的大厅里随意转了一圈,倒是遇到两个与她目的地一致的师兄弟。

此二人的修为都在结丹中期,操着一口中洲口音,就举止言谈而言,应该来自中洲的大世家或者大宗门。

他们连夜出城是要猎杀妖兽取胆制药,本来还不愿与顾凉同往,但看到顾凉腰间挂着的火凤剑,倒是一口应了。

出城尚不到三刻钟,这师兄弟二人便在顾凉的指点下寻到目标妖兽,并且极迅速地拿到兽胆,比预计要用的时间少了好几个时辰。

顾凉帮了他们,他们也帮顾凉寻找灵草。

不过,顾凉需要的这种随云城郊外经常能见的灵草,三人找了一个多时辰,还是连一棵幼苗都看不到。

顾凉见师兄弟二人面有焦急之色,便问了一句缘由,知道他们急着把兽胆拿回去给师叔解毒疗伤,便让他们先回。

说来也是奇怪,师兄弟二人离开没多久,顾凉便见到了需要的灵草。

顾凉挑选年份足够的挖了,又移植几株幼苗在空间药田,浇了泉水养活。

因找到灵草的小山谷还生长着其它灵草,顾凉顺便又挖了另外的一些短缺灵草,这才记下地点御剑离开。

随云城所属的地域十分辽阔。足以比拟大城池,但是以连绵不绝的山林居多,宽阔平整的平原很少。

御剑飞行在山林上空,虽偶尔能听到夜色中传来的妖兽嘶吼,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静谧宁和,充满了山林的特有的野性与和谐。

顾凉放慢速度,延伸出去的神识触角却发现了远处爆发的斗法。

那两个先行离开的师兄弟不幸被卷入其中,身上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能看得出这场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斗法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顾凉对师兄弟两人没有好感,也无恶感。但她知道今天是这二人在随云城的第一天。

既然是初来随云城。那么这场斗法多半不是他们主动挑起,围攻的那些修士未必与他们有仇,被无辜牵连的可能反而是最大。

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化神真尊坐镇的随云城闹事?

难道是宗门的人,或者是靠着宗门这棵大树乘凉的附属势力?

顾凉微微蹙了眉。心中无端生出一缕烦躁。她拿出许久没用过的短剑。直接以御剑术将它甩出去,自己紧随其后。

既然遇到了,这事她必须要管。

参战的都是金丹修士。修为多数在初期或是中期,也有两三人是后期,不过他们都没有与顾凉争锋的实力。

在顾凉加入战斗圈后,局势登时就来了一个大逆转,原本结伴参与围殴的现在抱团抵抗,处于劣势的师兄弟二人与许凌云都露出一脸的如释重负。

若顾凉再迟些时候,说不定他们就要陨落于此了!

“我乃乾坤派掌教弟子顾容素,此事还望你们能给出一个解释。”顾凉无意伤人,出招都是困人的手法,她望着曹通,樊笼秘术毫不客气地封印了两个修士,然后远远地将其抛出战斗圈子。

曹通知道,自己这是运气不好遇到高手了。

他打手势让众修缓下攻击,冷声说道:“还请容素道友停手,曹某只希望报仇雪恨,你大可不必牵涉其中!”

顾凉从来都不是怕麻烦的,虽然曹通不畏惧她身为乾坤派掌教弟子的来历,但她也斩了不少与她地位等同的年轻高手。

曹通不是第一个挑衅她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顾凉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

她又封印了几人,说道:“我无心插手你的复仇,但是对无辜者下手坏我乾坤派名声,这件事恐怕得谈一谈。”

曹通一方本就没有多少人,若不然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许凌云三人,连着被顾凉封印大半人,他只好无奈地让众人停了手。

“容素道友,”曹通上前,撩起道袍给顾凉见礼,神色间仍是不见敬畏之色,他指着许凌云说道,“此人与我有着血海深仇,还望道友助我一臂之力,曹某定有重谢!”

许凌云仍是满脸惊疑,他皱起眉头说道:“我敢对天发誓,在今天之前,我从未见过你,也不认识你!”

曹通冷冷说道:“我悄悄把你师父杀了,你没见到,可也不是不认识我?”

许凌云却很镇定,他抹去脸上淌下的鲜血,看着曹通说道:“我也敢对天发誓,自行走修真界始至如今,手上不曾沾过任何一人的血!敢问道友一句,我与你的血海深仇究竟从何而来?”

顾凉抬手阻止了曹通的回答,她看了受伤的师兄弟一眼,望向曹通说道:“你的血海深仇是你的事,我只问一句,为何你要将无辜者牵涉其中?”

曹通笑了:“他们是一伙的,难道我还要放了人,好让他们去搬救兵来对付我们?”

师兄弟里伤势较轻的师弟立刻为自己辩解:“不,容素道友,我们与许师兄只有过一面之缘,看到这么多人围攻他,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才会出手相助!”

这师弟的声音里颇有几分恼意和后悔,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行事太过鲁莽,差点就葬送了一条小命。

顾凉对这些恩恩怨怨的事情素来不喜欢,她看着曹通:“所以,这件事就是——你觉得他有仇,觉得这对师兄弟与他一伙,所以痛下杀手。而你,”顾凉转头望向许凌云。“你觉得你是无辜的,与他们没仇,师兄弟二人也是被你连累。”

连用两个觉得,顾凉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曹通和许凌云:“你是想报仇的,你先说说,你们之间的仇是怎么来的?”

曹通不太乐意吐露实情。

但看到同伴们投来的目光,他顿了顿,迟疑着说道:“此人或许没有动手杀人,但他间接害死了我的师父。此乃深仇大恨。若不向他讨回代价。则我枉为人徒!”

顾凉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何迟疑?”

曹通没有回答,他瞪了顾凉一眼,显然是这个问题触及底线。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顾凉又问:“你师父何人?”

曹通哼了一声:“吾师之名讳不可为外人道。此事他心知肚明。我杀他亦是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