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醒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揉着因为宿醉而有些疼的头,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然后惊恐地睁大双眼。

昨个儿,她代替宜桃夭嫁进了秦府!她的“夫君”是上次救了她一命的冰山男子!最重要的是,他怀疑她的身份!

至于拿下那杯酒后的事,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可恶,不会又做出什么卖了自己的蠢事吧?没有多想,她直接扯开床幔跳了下床,映入眼帘的一个正在换衣服的男子,还来不及尖叫,声音就哽在喉咙。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换衣服?老天爷,他的身材可真好!楚伊人紧紧地瞪着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秦彧感受到她火热的视线,却丝毫不在意,继续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回过身坐下,一脸冷淡地回望着她,以及她那匀称曼妙的身子。

蓦地,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胸前那枚祥云造型的玉坠子仔细端详。

这并不是普通的白玉,而是羊脂白玉!秦彧心底有些疑惑,这羊脂白玉出量稀少,非一般人家可以拥有,而且这么精致的造型,即使是皇亲国戚也不一定想有就有。

“从哪里偷来的玉佩?”秦彧故意问道。

楚伊人刚睡醒,脑子根本还没开始运作,傻乎乎地就跳进他的激将圈套,恼怒地说,“偷?这是我娘给我的!我从小就已经戴着的!”

从小戴着?这个女人的身世明明不简单,却又为何沦落成为替嫁新娘?秦彧心底对她的疑惑越来越深,却从来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楚伊人没管秦彧在想什么,马上就把玉坠子抢了回来,紧紧握着手心里,不让他再看一眼。

自从娘将这玉坠子挂到她脖子上以后,就一直耳提面命地嘱咐她不能示于人前。她至今还深深记得娘当时一脸忧愁的模样。她想,如果不是小时候生了那一场大病,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玉坠子翻出来的。想到这,楚伊人忍不住要把玉坠子塞回到怀里,却惊讶地发现一个很严重的状况——她竟然没有穿衣服!

“啊!”楚伊人尖叫一声,像兔子一样快速躲回到床幔后面,“你,你干嘛脱了我的衣服?”

“你自己脱的。”秦彧暂时把玉坠子的事放置脑后,转身坐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炷香后,去奉茶。”

奉茶?这不是宜老爷千吩咐万叮嘱必须要做好的事么?床幔里的楚伊人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搞清楚这茬事,赶紧将昨晚扔在床上的喜服穿好,伸出个小脑袋看了看情况,便迅速溜到屏风后面。

半柱香后,楚伊人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水青色的襦裙,外面再套一件同色系的大袖,显得高贵恬静。可是楚伊人心底却默默吐槽这大袖,虽然衣长只是到膝盖位置,但是那两片袖子又长又宽,相当地不方便。

“这件能不能不穿?”经过再三挣扎,楚伊人决定开口询问。

秦彧没有搭话,只是有些怔忪地看着她,虽然明知道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也知道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当她穿着跟“她”一样颜色的衣服时,他心中还是有不小的震撼。

楚伊人轻轻皱眉,他的视线让她感觉十分诡异,不像之前那么冷漠,却更让她觉得心塞——他在看她,却又不是看她。

他,到底在她身上看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