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舜英的冷脸,若珠心里即使依然有着不忿,却也不敢继续造次。她抿了抿嘴,暗暗跺了跺脚就出去让人把木匠找来。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舜英目光变得迷离,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若珠这护主的模样,让她不禁想起了舜华,然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们还是牧静姝丫环的那些过去。

那个耿直的舜华,完全不知道变通和圆滑为何物,鲁莽且冲动,时常让牧静姝帮她收拾烂摊子,但是这样一个鲁莽的舜华,却对牧静姝忠心耿耿,甚至能以命相护。

“姐姐,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眷恋你?既有深情专一的丈夫,又有以命相护的丫环。”舜英喃喃自语地说,心中隐隐抽疼着,她低头看着那张修缮图,迷离的眼神一下变得专注起来,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入掌心却不知疼。

舜英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可以说,秦彧的“震怒”让整个秦府都震了几下,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每个人的心里也都端着自己的小算盘,默默地算计着,而罪魁祸首的楚伊人却不问世事,安然地待在新房里养伤。

两天来,秦彧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秦老夫人和舜英在当天都派人过来问候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只说了让她好好静养。

静养?还真是静啊!楚伊人坐在小厨房的炉灶前,托着腮发呆。唉,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见到活人了,噢,不对,有人定时送三餐过来,只是那个人面无表情的,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地进来放好饭菜,又一声不吭地离开,就连收拾碗筷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她都要怀疑那个到底是不是人了!

楚伊人无意识地又往炉灶添了添柴,满心忧郁。她虽然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可这种烧水洗澡的事,也是从来没有做过的,更别说要自己熬药上药了。她这个“夫人”做得也太过窝囊吧?不过一想起秦彧那天的暴怒,楚伊人觉得自己还是继续这么窝囊的好,越是低调,越能保命啊。

换了几天前的她,或许会十分鄙视自己这种胆小怕事的鸵鸟心态,可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她便学着聪明了,自己本来就打算要溜的人,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就这样假装被“丈夫”厌恶,然后“凄凉”地躲在角落默默被人所遗忘,等到哪一天如果有人想起她,说不定她早就溜到天涯海角了呢。

“不过好无聊啊,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楚伊人喃喃低语,她一向是爱热闹的人,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孤单。

唉,这随风园不是秦彧的吗?怎么会连个丫环奴仆也没有?她可没有忘记宜老爷、秦老夫人的住处都养着满满的奴仆,连端茶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更别说那些整天在打扫的人。

不会是因为她吧?连带着整个随风园也被清空吗?楚伊人被闷得有些妄自菲薄。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洗洗睡吧。楚伊人记得明天是回门的日子,她要一早起床梳洗好等喜娘。

这般想着,楚伊人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把已经烧开的水倒进水桶,小心翼翼地提着水桶沿着静悄悄的走廊往房间走去,沿途连个灯火也没有,只有黯淡的月光伴着她。

真是够了!这个鬼地方竟然连个鬼影也没有!楚伊人边走边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