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楚伊人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皱了皱眉,不轻不重地说道,“他品性不端,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胡诌妄言而花心思去想?难道说以后随便来个阿猫阿狗跑来跟我说这么些不正经的话,我也要好好去想一下应该怎么回答吗?”

牧守安挖的坑,她才不要傻傻往里面跳呢。

“他是牧守安,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秦彧的语气有些怪异。

“好吧,就算他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楚伊人以为他的怪异语气是因为自己这样诋毁牧静姝的堂哥,便妥协地更正自己的说法,“可是我跟他前后不过见过两次面,对我来说,他就跟路人差不多。我实在想不到理由,要去理会他这番胡言乱语……呀,你干嘛?”

楚伊人正说得兴起,却被他突然抚着她脸上伤疤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条件发射地侧过脸,双手紧紧地捂住,略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一副担心他要将伤疤掰开的模样。

“让我看看。”秦彧冷着一张脸,语气极差地说道。

本来因为她那番无心且抱怨的话,秦彧的阴霾心情已经奇迹般地好转,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就抚上她的脸,没想到好好的柔情竟然被她这样大反应地打断,恼怒之下,干脆直接粗暴一点,微微使力将她的手掰开,仔细而专注地打量着那碍眼的刀疤。

那疤痕本来养得还算不错,新长出来的嫩肉粉红粉嫩的,可是刚才冷风吹了一路,如今竟微微有些干裂,绽开丝丝血丝,粗看着没什么,但这样细细看来,却十分触目惊心,让人一颗心揪痛不已。

他灼热的眼光以及满脸的阴沉,让楚伊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本来就微微有些疼的刀疤,如今被他盯得似乎更加地疼了,她皱了皱眉,才想着要说些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却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走了。她定定地看着秦彧轻轻把小瓶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就蔓延开来,闻着觉得倍加地心旷神怡,仿佛一直被闷着的人突然站到了绿意盎然的森林一样。

难道这又是什么奇珍妙药?不知道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藏几瓶?楚伊人双眼瞬间闪闪发光,红果果地流露着心底的渴望。

她这模样,让秦彧忍不住在心底失笑,他总觉得自她遇袭醒来后,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态跟以往十分不同,少了些刻意,多了些自在。这样的变化,使她越来越不像牧静姝,也不像之前的“宜桃夭”,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她却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常常兴起一看再看的冲动。

本来阴霾的心情再次放晴,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怎么变化,依然那千年不变的寒冰脸。他动作轻柔地帮她上药,楚伊人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舒适起来。

这药闻着比“移花接木膏”要香,搽着比“冰清玉洁膏”要冰凉,想来是比这两种药更加地珍贵吧?

她刚想开口问这是什么药的时候,秦彧却抢先一步说道,“早晚搽一次,不出七天你的疤痕就会完全消了。”

闻言,楚伊人整颗心都飞扬起来了。自从受伤以来,虽然她一直都没有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心情说出来,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担忧,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以后回了悠然岛,爹娘和哥哥们看了自己脸上的这道疤的时候,肯定又难过又心疼,她一颗心就酸酸的难受得很。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后悔着自己的鲁莽,不止一次暗骂自己的作死行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接受。无论她多后悔多自责,她都知道,这一道伤疤必定要陪着她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