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英沉默半晌,嘴角忍不住高高地上扬着,“是又怎样?那天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收到消息,马上带人过去找了。”

“交出来!”

“凭什么?”

楚伊人冷然地看着她,“如果你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出去。”

“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能不能出去?”舜英自嘲地笑了一下,“以前,夫君对我不闻不问,但看在牧静姝的份上,总算保着我在秦府的脸面和地位。可是现在,是他亲口要将我送过来。他的彻底厌烦,于我而言,是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死刑。在我没有把握的时候,我是不会出去的!”

把握?楚伊人皱眉,总觉得她话中有话,难道直到此时此刻,她依然有着后招?

不应该啊,就算是司徒楠,也不能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人救出,更何况舜英谋害的是秦彧的“妻子”和“子嗣”。

刚在他们手上吃过亏的司徒楠,应该不至于这么笨才是!

然而,舜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坚定和狡黠,却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交出来吗?”楚伊人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冷静地开口问道。

“也不是。只要夫君亲自开口问我拿,那我二话不说就会交出来。”舜英冷冷地笑着。

闻言,楚伊人简直想要伸手抽她一巴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因为夫君对札记漠不关心,所以自己才那么劳心劳力啊。假如夫君想要看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这么想着,楚伊人不由得幽幽地从身侧看向后面,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矫情,太矫情了。

“你真的不交出来吗?宁愿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愿交出来?”楚伊人不死心地追问。

舜英看着她,突然低垂着头,幽幽地回了一句,“说实话,其实我是很想交出来,可是那本札记,早就被我烧毁了。”

“什么?”楚伊人一惊,也顾不得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猛地上前,双手抓着铁栅栏,一脸凶狠地看着舜英,“你烧毁了牧静姝的札记?”

她手中的夜明珠直接掉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到一边,原来还算光亮的牢房霎时黯淡了许多。

然而两人都没有在意。

舜英看着楚伊人那种不信、不舍的心痛表情,暗爽在心头,“没错!那种东西,留着也是没有用,倒不如烧了来得干脆。”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慢慢伸手,一下子拽着楚伊人的胳膊,用尽吃奶的力,拼了命地将楚伊人的双手使劲往牢房里扯,“贱人!去死吧!”

肩膀处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楚伊人一下子回过神,眼圈忍不住红了,“你,放开我!”

真的太大意了!这样下去,就算不死,她的这双胳膊也得报废了。

“放手?你不要太天真了!”舜英冷哼一声,一脚踩在铁栅栏上,以力借力,拽着楚伊人的肩膀又往牢房扯进了几分。

“嘶!”楚伊人觉得自己的胳膊真的要被她扯断了,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抬起脚直接透过铁栅栏踹向舜英。

单脚站着的舜英一时不慎,为了避免失去平衡跌倒,硬生生地扛下了她这一踹,奇怪的是,不止是被踹中的脚痛意难耐,拽着楚伊人胳膊的双手也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舜英条件反射地收回双手,一个不平衡直接朝后直直跌在那既潮湿又肮脏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