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亥时。

沈骥和栾挺两人,悄悄来到了太极门的所在地。

黑暗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雨丝,两人站在太极门的院墙外,稍作停留,低声商议。

“待会我们一同进去,但需得谨慎,目下情势尚不明朗,要多加提防,不能再给谷老先生惹来祸端。”

沈骥低声对栾挺说着,他所说并非多虑,从之前的种种来看,暗中刺杀洛海川的绝非某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布局都很可怕的组织势力,甚至满江红那样的人物,都是对方的马前卒。

其实沈骥心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尚需验证。

今夜,谷若怀很可能便是这个答案的验证人。

听了沈骥的话,栾挺道:“那我就不进去了吧,师哥你去和谷老先生谈话,我在外面给你望风。”

沈骥不由一乐,道:“我又不是进去偷东西的,你给我望风干什么,再说太极门也有众多弟子,咱们进去,应该没什么妨碍。”

栾挺摇了摇头,道:“我信不过那些人,不对,确切的说,我现在谁也信不过,连你去雷家庄的事人家都了如指掌,这太极门也难保有人和谁私通,万一消息走漏,那正如你所说,岂不是给谷老先生惹祸?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你,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也好及时通知。”

沈骥思索了下,点头道:“那也好,没想到师弟你现在心也细了,既然这样,你就在太极门外那棵树上藏身,不过千万要小心,别让人发现,又生误会。”

栾挺很是痛快的应了声,当下兄弟两人便分头行动,沈骥上前叩门,栾挺则隐身暗处,防备生变。

沈骥轻轻叩了三下门环,里面便有人应声,片刻后一个老者过来打开大门,往外看了看,便迎沈骥走了进去。

大门随即合上,隐身在外的栾挺垫步拧腰,蹭的上了门外的大树,寻了一处枝叶茂密的地方,藏了起来。

此时细雨如丝,栾挺却浑然不顾,一双眼睛在暗夜中眨也不眨,警惕的盯着太极门内的动静……

进了太极门,不等沈骥说明来意,那位老者便似乎早已得到了吩咐,径直引沈骥来到了太极门后院的一间静室之外。

老者伸手敲门,随后,静室内有人低低回应。

“进来吧。”

老者躬身推门,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借着门外的月光,可以看到静室内的蒲团上端坐一人,头颅低垂,默不作声。

沈骥深吸口气,迈步走了进去,来到那人身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沈骥深夜拜访,叨扰先生了。”

那人这才缓缓抬头,动作很慢的冲一旁的蒲团指了指。

“坐吧。”

昏暗的光线中,沈骥依稀看到面前之人的脸孔,正是谷若怀谷老先生。

只不过,沈骥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谷老先生性情洒脱,如同老小孩一般,怎么今天晚上,声音低沉,动作迟缓,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沈骥心下疑惑,但也没多问,依言坐下,外面老者已然悄悄将静室的门关闭,屋内更加昏暗了几分,若不是沈骥目力好,几乎要看不清谷老先生的面目了。

看来,谷老先生很是谨慎。

沈骥心中未免有些暗自兴奋起来,谷老先生越是谨慎,那就越是说明,今晚将要听到的消息,可能越是重要。

“谷老先生,七日之约,沈骥准时前来,还请谷老先生看在我洛师叔死的冤屈,如有所知,坦诚以告,沈骥多谢了。”

沈骥说罢,双膝一屈,跪倒在蒲团上,对着谷老先生行了一个大礼。

黑暗中,谷老先生似是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多礼了,今日你来,我原本就是做好了打算的。不过在说你洛师叔的事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