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大厅内,黄炳章忽然站起身来,黑沉着脸抄起身后的椅子,劈头盖脸的向着那人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椅子被摔的四分五裂,刚才说话的人也躲闪不及,额头上被砍出一道血印,怪叫了一声。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黄炳章几乎气的头发都快炸裂了,大吼道:“你以为和我作对就有好下场么?看来你是忘了我黄大锤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我抓起来,武术会有武术会的规矩,叛变投敌者,仗二百,赶出去!”

现在武术会的秩序,完全靠镇武镖局的人来维持了,当下有几名镖师上前,拉住那人就往下拖,却正是五行拳馆的杨永亭。

二百棍子打下去,就算他一身武功,也得皮开肉绽,不说半死也差不多了。

当下众人愣了片刻,就有人求情,说杨永亭不是叛变投敌,只是日本人确实不好对付,今天第一次去上门要人就出了这事,下一步的计划还要好好想想,不能再冒失行事,如果今天打了杨永亭,再赶出武术会,恐怕会让日本人笑话。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武术会自己内讧,到时候说三道四的人一多,就更难做了。

黄炳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杨永亭先前就和谢清秋穿一条裤子,阿谀奉承之辈,现在又撒布这种话,如果不打,何以振奋人心?

他坚持要打,旁边几个人就一直求情,这时候曾叔庆也加入进来,支持黄炳章,双方越说越僵,眼看场面又要控制不住。

沈骥在下面一直没露面,此时见这个情况,大步走了上来。

“杨馆主所说确是实情,但这个时候我们大家必须团结一致,不应该有这种言论出现,日本人是难对付,可我们中国人要是都这么想,难道拱手把大好山河让给他们不成?”

沈骥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他抢步上前,拱手道:“黄老镖头,杨馆主立场不定,说的话的确不利于稳定局面,但此时大敌当前,咱们不能再自己乱起来了,请黄老镖头饶了他二百仗的处罚,就留在您这里,闭门思过,好好想想,身为一个武林人,身为一个中国人,究竟应该怎么做。”

黄炳章思忖了下,便道:“好,就依你的意见,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请杨馆主进去反思,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出来见我!”

在哈尔滨武术会,洛海川还活着的时候,也是对黄炳章客客气气,杨永亭免了挨揍,哪里还敢多说什么,乖乖的跟着人去了后院,被关了起来。

大厅里乱哄哄的,这个会也没法开了,黄炳章心烦意乱,让所有人先回家听消息,那些人巴不得早点溜,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了黄炳章和沈骥等少数几个人。

然后黄炳章拉着沈骥坐下,让人换了茶水,把今天上午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沈骥听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皱了皱眉头,说道:“黄老镖头,你们未免太冲动了,这么大张旗鼓去要人,日本人是绝对不可能交出谢清秋,也不可能承认他们曾经派人夜入镇武镖局图谋不轨,现在双方冲突,甚至死了人,日本人很可能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黄炳章一拍桌子,道:“现在哈尔滨还不是他们的,他们敢怎么样,难不成直接派兵?”

单林在一旁接道:“派兵应该是不会,毕竟两国又没开战,他们也不敢制造太多冲突。我估计,他们多半会通过外交手段施压,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咱们头上,而且很可能会以那个松岛一郎的死,来作为借口。但是我有点纳闷,松岛一郎当时被救走,看着没受什么伤,怎么回去就死了?”

黄炳章愤愤道:“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说不定人压根没死,就是找个借口。不过,我宁愿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好歹也算为洛贤弟出了一口气,否则我这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憋闷得很。”

沈骥忽然一笑,淡淡道:“这个日本人没撒谎,松岛一郎,的确是死了。”

“死了,你怎么知道?”

黄炳章好奇问道,随后忽然想起什么,猛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当时肯定是你小子做了手脚,对不对?”

他当然记得当时是沈骥把松岛一郎扔下台的,随后松岛一郎吐了血,万沉山还查看过,说是没事,结果松岛一郎回去就死了,如此想来,应该就是沈骥干的了。

单林也明白了,赞许的点头道:“干的漂亮,但我记得你当时应该没用内家掌力伤他,那他又是怎么……”

沈骥道:“我的确没用掌力,但单馆主别忘了,谢清秋的那枚梅花针,当时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