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攻克九江

被卢胖子的乌鸦嘴言中,遇上彰泰贝子爷这样的极品敌人,确实是吴军扬威将军韩大任的福气,不仅帮助韩大任摆脱了卢胖子的卑鄙陷害,也让韩大任饱受挫磨的雄心壮志终于得到了施展,也重新看到了把卢胖子这个不合格的吴军征东大将军一脚踹倒取而代之的一线希望——毕竟,即便是换成了卢胖子这样的奸恶小人,也没胆子打保票说自己能在四通鼓内攻破九江这样的坚城。

韩大任倒是走运了,希望尚存的九江清军守军上下却彻底都吐血了,现在吴军攻城步兵才刚刚登上城墙,立足并不是很稳。清军这边虽然士气低落,军心涣散,但相当一部分的将领和士兵斗志尚存,兵力更是相当充足,只要指挥得当,调派合理,及时恰当的投入兵力,把吴军士兵重新赶下城墙,并不是毫无希望,甚至可以说是希望还相当不小!

可就在这么好的形势下,才刚刚看到吴军的攻城步兵冲上城墙,吴军的先锋大旗才刚刚插上城墙,咱们的彰泰贝子爷竟然就胆怯之极的撒脚开溜了,扔下还在城墙上浴血奋战的清军将士逃了,还在城墙上与吴军逐尺逐寸争夺的清军将领士兵也崩溃了。无数的基层将领士兵把武器往地下一扔,红着眼睛大叫,“不打了!不打了!当官都已经先跑了,我们还打一个什么劲?投降!老子投降!”

“彰泰小儿,***娘的十八代祖宗!”赵登举和张射光等清军骨干将领也红着眼睛大骂起来,全然不顾彰泰的十八代祖宗就是康麻子的十八代祖宗,“你这头蠢猪!九江沦陷,你是第一罪人!”

“满狗主帅跑了!投降不杀!满狗主帅跑了,投降不杀!”韩大任有胆子和卢胖子争夺吴军东路军的主帅位置,自己本身多少还是有些本事,发现彰泰弃众而逃,立即下令全军大喊口号,动摇清军军心,鼓舞自军士气。而清军士兵将领听到这样的口号,又看到彰泰的帅旗果然已从城楼消失,顿时军心大乱,士气崩溃,不是投降就是后退逃跑,韩大任率领的吴军步兵乘机穷追猛打,迅速控制了九江西门城墙。

“轰隆!”没有了清军守军的弓箭滚石擂木干扰,吴军乘机砍断吊桥吊索,吊桥轰然落地,吴军呐喊着蜂拥而上,撞城车猛撞城门,直撞得城门吱嘎作响,摇摇欲坠,城门内的清军士兵心惊胆裂,纷纷放弃抵抗逃入城内,吴军撞城车乘机连撞,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城门撞开,城墙下淤积的吴军士兵欢声如雷,潮水一般涌入城内。

这时,吴军大将胡同春和全节率领的吴军后续部队也已经杀到城下,顺着洞开的城门直接杀入城内,城墙后方的清军预备队见势不妙,也是掉头就往城池深处逃命,吴军长驱直入,直接杀向街道深处,不断大喊投降不杀口号,抢占官衙、粮仓、马厩与武库等重要据点。还有几支军队分头杀上楼道,与登城友军夹击城墙上的清军残余守兵。城池里火头四起,杀声哭喊声震天,几如修罗地狱。

仗打到这地步,即便董卫国重新回到九江城内,也铁定没有回天之力了,无奈之下,赵登举和张射光等将只得匆忙组织起周围的残余败兵,沿着城墙一路赶往北面的水门码头逃命,也有不少军队从吴军故意没有布置军队拦截的九江东门出逃。东西南北四门一时间都是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组织守军展开巷战的将领却寥寥无几,全都是争先恐后的出城逃命,局面崩溃得无法更加崩溃。

与此同时的长江战场上,杨捷率领的清军水师艰难逆流而上,好不容易看到吴军水师李国栋部的影子,后方就传来了九江城破的消息。难以置信吴军的破城速度之余,杨捷也死了和向吴军献出岳州的大清奸李国栋决一死战的心思,大吼命令道:“打旗号,掉头往水门撤,到码头上去,能救多少弟兄就救多少弟兄!”

旗号打出,清军船队迅速掉头,借着顺风顺水迅速向来路撤退。见此情景,吴军水师的各级将领纷纷涌到李国栋面前请战,请求全军总攻痛打落水狗,李国栋则狞笑答道:“用不着急,再等等。不要忘了卢大将军给我们的作战原则,满狗水师不动,我们不动;满狗水师主动出击,我们守;满狗水师逃,等他们装满满狗败兵,然后再打!”已经被卢胖子彻底带坏了的吴军水师众将一起狞笑,各自回船耐心等待起来。

杨捷率领的清军水师风驰电逝的退回水门码头时,正巧看到彰泰贝子爷的帅旗也出现在码头上。旗舰刚刚靠岸,彰泰贝子爷就迫不及待的跳上旗舰,面无人色的捂胸喘息,杨捷慌忙上前行礼,又惊讶问道:“贝子爷,吴狗是怎么攻破城墙的?我们怎么败得这么快?”

“吴……,吴狗厉害。”彰泰贝子爷花了许多力气才答道:“他们才用了不到四通鼓时间就冲上了城墙,我军无法继续坚守,本贝子为了减少军队伤亡,保全将士性命,不得以,只得率军突围。”

“为了保全军队和将士性命,被迫率军突围?”杨捷有些糊涂,扭头去看看水门内的九江城内情况,发现城中已然彻底大乱,丢盔卸甲的清军士兵和九江百姓乱糟糟的四处奔走,在可以逃命的水门处拥挤成团,自相践踏,哭喊震天。杨捷心中不由更是疑惑,“这也叫率军突围?我怎么没看到半点象有组织突围的模样?”

“杨将军,别楞着了,快开船,快开船啊!”彰泰贝子爷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吴狗就要杀过来了,再不开船就来不及了!”

“贝子爷别急,末将只有安排。”仓促间杨捷也没时间去多想,只是迅速命令道:“各船靠岸装载士兵,尽力维持次序,每条船不得超载五成。还有,让纪朝佐率领十条战船殿后,不得装载我军败兵,要防着吴狗水师追杀!”

仓促布置间,清军败兵已经开始了蜂拥登船,你争我夺互相推搡,落水落船无数,江面上飘荡浮沉的清军士兵密如滚粥,惨叫声与求救声不绝于耳。看到这样的情景,已经在武昌战场吃过类似大亏的杨捷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情知必然又是一次惨败,然而彰泰贝子爷却不断催促,“杨军门,杨将军,不能再耽搁了,快开船,快开船啊!”杨捷怒极,只是装做没有听到。

又过片刻,赵登举和张射光等清军骨干将领也已经逃到了水门,与杨捷一见面,低声述说了吴军攻破九江城防的前后经过后,素来脾气甚好的杨捷也终于忍无可忍的冲着彰泰贝子爷咆哮起来,“贝子爷,听说你是第一个弃城逃命的,是不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身为全军主帅带头弃城而逃,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对我们的士气造成多大的损失?”

彰泰贝子爷低着头不吭声,脸上多少露出些愧色,杨捷却气得几乎把他当场掐死,努力咽下这口恶气后,杨捷又铁青着脸嘶哑说道:“贝子爷,末将也是为了你着想,才再给你一个建议,听不听随便你——现在吴狗已经杀进了九江城,我们没那么多船接应所有弟兄突围,必须从东门陆路突围一部分人马。”

“所以,末将可以替你组织起一支军队重新回城,也不要你重新组织起军队夺回九江,只要你组织起一部分败兵向东门突围,多为保全大清保留一些大清军队,你在主子万岁面前就还有一个交代。不然的话,就连末将都不知道,将来你在主子万岁面前究竟怎么交代了。”

听到杨捷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彰泰贝子爷身体震了一震,脑袋却垂得更低,心中只是嘀咕,就这么回到京城,了不起是被堂兄弟康熙主子交给宗人府永远圈禁,但如果重新回城,万一被吴狗砍了,那可就是连被宗人府终身圈禁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到彰泰这样的表情,杨捷、赵登举和张射光等将都是欲哭无泪,无奈之下,赵登举只得向杨捷说道:“杨军门,还是我去吧,分给我一些兵马,我进城去组织弟兄们突围,九江的军队全是董大人的心血,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

“那我分一千水军给你,你再把码头上的弟兄组织一些。”杨捷无可奈何的说道:“出了城后,尽力向南昌突围,实在冲不过吴狗的包围,就向鄱阳湖的湖口渡去,我把这批弟兄送到了湖口县,马上就回来接应你们。”

“那就拜托杨军门了!”赵登举向杨捷一拱手,又怒不可遏的向彰泰脚下吐了一口痰,这才跳下战船,回码头上组织军队从陆地突围。彰泰贝子爷心中暗恨,可又不敢发作。

赵登举对螨清主子的忠心倒是颇为足够,只可惜他这一次遇上的却是比泥鳅还滑溜,比豺狼还狠毒的卢胖子卢三好,早在吴军攻占九江西门城墙的时候,卢胖子就已经料定清军必向东门突围,早就安排了心腹重将李天植率领一支军队在九江东门通往南昌的必经道路埋伏,而且还给李天配备了吴军的步战王牌猓猓兵——这支数量仅有八百余人的猓猓兵,是由卢胖子的拜把兄弟沾益土司安世显的长子安家荣亲自率领,战斗力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