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事情接下来怎么样了?”有婆子忍不住问道。

“然后?然后染青站了出来指认染红。”

“最后啊,染红、张妈妈、绿柳都打了三十大板,李婆子和巧儿各打了二十大板。”

婆子心有余悸,道:“你是没看见,这板子一下一下地打下去,半条命都丢了!大夫人还叫了牙婆子,要把她们都卖出去。”

“这样还有活路?”有年纪小的丫鬟忍不住插嘴。

婆子斜睨她一眼,“这有没有活路啊,只能看命了。打得这么重,熬不熬得过来是一回事,熬得过来留不留下缺陷儿是另一回事,这熬过来了又恢复得好的,也得看卖给什么样的下家了。”

小丫鬟闻言忍不住地缩了缩肩膀。

曾念薇放下珠帘,目光从游廊下碎嘴的丫鬟婆子身上收回来。远哥儿刚好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见她看过来,脸色微窘,抿唇冲她一笑,道:“四姐姐。”

曾念薇整理好思绪,走过来,见一盘糕点见了底,顿时佯装生气,道:“远哥儿又贪吃了?这蜜枣桂花糕吃多了可会腻肚子。”

远哥儿眯起双眼直笑,他摸摸圆鼓鼓的小肚子,连连摆手:“不吃了不吃了,远哥儿不吃了。”

“一盘都见了底,就是想吃也没有了。”曾念薇故意板起了脸,道:“难道远哥儿还想有下次?”

远哥儿不承认也不反驳,裂了嘴嘿嘿地笑。

曾念薇不由得好笑。

这些日子,远哥儿对她亲近不少,没有了往日的怯弱,反而露出了孩童该有的顽皮。远哥儿时常过来她房里坐一会,然后他每次走时,曾念薇房里的各式糕点小食几乎都见了底。曾念薇也不揭穿他,每次都让人装一些不积食、易消化又有营养的小食给他带走。于是远哥儿来得更勤了,连带长安都是笑眯眯的。

如今自没有人敢再短了远哥儿的衣食,可远哥儿似乎就是认准了曾念薇房里的小食,不时地就过来扫荡一圈。这里头,不免有与曾念薇亲近的意思。曾念薇对于远哥儿的转变,自是一千一万个乐意,于是两个人的关系一天一天好起来。

远哥儿在曾念薇这里坐了一会便起身要回去,曾念薇让香草把刚得的椰丝柳蓉球装了给远哥儿带回去。

远哥儿一听,双眼蹭地就亮了,裂了嘴直笑,迭声道:“谢谢四姐姐。”

曾念薇忍不住刮他鼻子,嗔道:“小吃货。”然后她叮咛长安:“你可看好了,不许让九少爷多吃。”

长安抱着食盒,笑得见牙不见眼,直点头:“四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看着九少爷不让他多吃。”

“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还好意思做保证?”香草在一旁小声嘀咕。

长安闻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

把远哥儿送走后,香草跟着曾念薇到了小书房,伺候曾念薇描大字。曾念薇现在已经描得有模有样了,力道和下笔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如今这具身子太小,想写得一手好字还得慢慢来,多加练习。

曾念薇写完两张大字,香草打了水伺候她净手,见曾念薇今天心情不错,香草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关于那条汗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