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会有些珍奇玩意儿、新鲜果蔬送到往青禾院送来。平日里曾老太太也常常派人来请姐妹俩到跟前说话,初一十五的时候,更是会让姐弟三留下来用膳。

曾老太太态度上的转变,王雪娥瞧在眼里,心里极是看不起曾老太太如此势力的行为,可另一方面她却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些年来,她实在太了解曾老太太了。她心中嗤笑了一声,任由曾老太太折腾去了。

她最近都在为娘家的事操心。

她那哥哥王乾渊实在不争气,竟然让一个外室狠狠地扇了她们王家的脸。不过一个坊间的贱妓和一个来路不明的贱杂罢了,竟然连贩夫走卒都熟稔于口。尤其是在她那便宜哥哥被钦点了庶吉士之后,这样一来,王家的两个儿子孰高孰低,根本就不用比了。父亲为此大发雷霆,连带母亲在人前也抬不起脸来。这么剑拔弩张的时期,那夏家竟然回来了,并大有起复之意。更甚的是,夏家人竟有让父亲抬夏姨娘为平妻之意。

最让她不安的是,父亲的态度竟然有所松动。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夏姨娘看似安静温婉,可却是个极有手段儿的主。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受宠不衰,还能上下庶长子王乾旭并且教养得这么好。而她王雪娥的母亲季氏,一直以来除了名门贵女这个出身以及嫡妻的身份能压她一头之外,别无他说。

这夏家若是真的要起复,以夏家的根源,夏姨娘的出身比季氏只高不低。父亲若真的松口抬她为平妻,那么王家就没有季氏,甚至是她哥哥王乾渊的立身之地了。这样一来,哪怕早已嫁人的她也要受池鱼之殃。她可是最清楚,如今曾家里一双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王雪娥火急火燎地跑了好几趟娘家。

初初听到柳儿自尽的消息,王乾旭已被季氏拘在家里将近半个月没出去了,他那时正歪在藤榻里眯眼。

“这怎么可能?爷走前都跟柳儿说好了,让她先安心把孩儿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到时候爷自会抬她为姨娘。”他道。

报信儿的小厮急了,一再强调千真万确。

王乾渊还是不相信,他临走前把柳儿安抚得服服帖帖的,柳儿也答应不再闹了,安心等腹中孩儿出世,正盼着母凭子贵的柳儿又怎会自寻短见呢。

王乾渊不信。

直到父亲王坤派人来把他叫到书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停了他房里所有的花销,又禁令他半年不得踏出家门半步,王乾渊这才慌了神。

他匆匆找到了季氏:“母亲,母亲!快救救儿子,为儿子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仇!。”

他红了眼道:“肯定是有人害了柳儿,害得我还没出世的孩儿再也没机会来到世上了。”

这时候王乾渊也看出来了这是有人不想他好过了。

瞧他这样,似乎对那柳儿还是付出了几分真情。

季氏气得发抖,“孽子!孽子啊!这个时候了还心心念念那贱人,还不知道她肚中那块肉是不是你的种呢!”

季氏气得脸色红了又黑。

王乾渊对他母亲的话很是不满,他小声争辩:“柳儿的孩子自然是儿子的,柳儿跟儿子的时候是清白之身......”

王雪娥对这个哥哥真是恨铁不成钢,哥哥自小从宠惯了,越长大越无法无天,连这点事儿都拎不清,又怎么能期待他与王乾旭分庭抗礼?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却又不得不为他理清眼前这一切。

“哥哥!现在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尸两命外头都不知道说成什么样儿了。哥哥平日风流也就罢了,可这时候却闹出这样的事儿。”

“哥哥这样,父亲难免不迁怒母亲,加上夏家那边,万一父亲真的松了口,抬那位为平妻,哥哥有想过以后过的会是什么日子吗?”

王乾渊顿时就闭了嘴,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母子三人一时无话。

半响,王乾渊一拍案桌,怒声而起,“以我看,这是就是那边搞出来的!先杀我妻儿,后毁我名声,为的就是让父亲迁怒于我,迁怒与母亲,好让那边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