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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伯是这么说的:“......早早便听闻,曾兄的几个女儿都是极好的,知书达理,品性贤惠,又都是孝顺的孩子。尤其是大姑娘,品貌皆佳,这京都上下是有口皆碑的。曾兄有这样好的女儿,定安侯府的门槛想必早就被媒人踏破了。”

庆阳伯道:“我与曾兄都一样,都是为人父母的。这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给自己儿女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称心如意地过日子?简直是恨不得将心掏给他们了。如今,我就是为了犬儿的婚事,特意走的这一趟。不是我自夸,我这孩儿,相貌那是没话说的,品性也周正。子弦他自小便聪慧,十五便已经中了举人,如今正待来年的春闱。不过,这以他的聪慧,若是不出意外,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有了功名,前程自然也不会差。”

庆阳伯这话说的明白,曾启贤也听进了心里。

反倒是顾子弦,多少有些拘谨。

顾子弦少年中举,在同龄人中颇有才名,这曾启贤是知道的。庆阳伯顾家是大族,如今庆阳伯为表郑重,亲自带着儿子上门求娶,这份心意曾启贤也看在眼里。

曾启贤虽然有些心动,不过有了苏家的事在前,曾启贤并没有一口便应承下来。

曾启贤面上含了笑意,随意地与顾子弦说了些话,个中问了些课业上的问题,也有关于其他方面的见解。

顾子弦摸不着未来岳父的心思,他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极慎重地一一作答。

曾启贤脸上一直挂着笑,顾子弦答完的时候,曾启贤赞许地夸了他一句:“不错。”

顾子弦从曾家出来之后,终是没忍住。他望了一眼父亲庆阳伯,问:“爹,我岳父这到底是何意思?”

庆阳伯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爆栗:“谁是你岳父?莫要胡言乱语。”八字也只是一撇罢了。

顾子弦摸了摸被敲得生疼的脑袋。眼神有些委屈:“那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嘛?”

庆阳伯瞟了一眼儿子,闭目不语。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毛躁。不过。就他这个年纪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大过,等成家立业了,待磨砺几年,他这儿子也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唉,庆阳伯心里叹了口气。

儿大不由父呀,这媳妇儿还没进门呢,他这老子的地位就如此堪忧了。

顾家来提亲的事儿,曾家其他人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曾老太爷既没有很热络,但觉得这门亲事仍是值得考虑的。不过。曾老太太和杜氏知道这消息之后面色倒是有些微妙。

“顾家,庆阳伯顾家来给大姑娘提亲?”杜氏忍不住再次出言问道。

曾启贤望了她一眼,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二老爷曾启言暗下瞪一眼自己的妻子,笑道:“不就是庆阳伯顾家。这天底下,难道还有第二个庆阳伯顾家?”

杜氏便知道自己失态了,顿时闭了嘴不再多言。

三老爷曾启均亦道:“大哥觉得这亲事如何?”

曾启贤就不做声。

曾启贤在朝为官,对顾家多少也有些了解。对于顾氏子弟,他较为熟知的是庆阳伯和庆阳伯长子顾世子。庆阳伯为人老道精明,顾世子可圈可点。有其兄必有其弟,单看顾世子的为人处世。曾启贤觉得他的弟弟顾子弦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而且曾启贤刚刚考过顾子弦,他文采亦是出众的。顾子弦年纪还小,处事没有他大哥沉稳,不过较之而言,顾子弦却比他大哥更要聪颖几分。

在曾启贤心里,顾子弦已经过关了。不过。曾家是曾老太爷当家,曾启贤望向上首的曾老太爷,道:“父亲觉得如何?”

曾老太爷沉吟片刻,缓缓道:“顾子弦虽然不能承爵,可少年举人。若是出息,以后走得也能更远些。”哪怕万一他落榜了,单凭他如今少年举人的身份,加上有庆阳伯、庆阳伯夫人娘家的势力,再有曾启贤这个吏部左侍郎的岳父做助力,以后的前途自亦是一片光明。

曾老太爷这么说,就是不反对了。

曾启贤心中一动,接道:“......既然父亲如此认为,那儿子让人去查查,若是哥儿没什么品性上的问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曾老太爷不予置否。

曾启贤来说的时候,曾念薇条件反射地朝曾念兰望去,后者正襟端坐,面色如常,可曾念薇细心,自然没错过曾念兰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