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做得很好。”宁敬贤叹了口气道,“只是为父想到老人们常说的娶妻要娶贤,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到底是比不了你们的娘亲,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教成了那样。”

宁云晋撇嘴道,“又不是父亲想娶的,若不是……”

“慎言!”宁敬贤神色一肃,“眼瞅着你也是要入朝当差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知道吗?”

“父亲您又不是外人。”宁云晋小声嘀咕道。

宁敬贤瞥了一眼墙壁,望着他。

宁云晋努了下嘴,他哪会不知道隔墙有耳,就连文禛的探子有可能是哪几个都心中有数。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图什么,宁家又没有异心,放这么多人在府里是要闹哪样?!

宁敬贤拍了拍他的肩叮嘱道,“你与云亭兄弟情深,他有你照拂为父也就放心了。不过就算云祥有不是,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许性子还教的回来,日后你们还是要好好相处。”

宁云晋自然是点头答应。

这事在宁府便就这样平息下来,当家太大换了人,对一般的下人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唯一心中惶惶的只有佩华提拔的那些管事,虽然佩华还没动手清理人,不过谁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现在这令人眼红的位置迟早是要被换掉的。

转眼到了七月底,这个月文禛居然没召自己入宫,宁云晋发现居然有些不习惯了。虽然进宫只不过是偶尔陪着他吹箫、弹琴、下棋或者喝茶说会儿话,有时候谈一谈时政,但是时间长了却像是成了习惯似的。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只要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原因。文禛对自己也是有信心的,因此对自己能进入殿试毫不怀疑。这个月就要出成绩,而且定殿试题目,若是自己还与皇帝关系密切,难免会被人怀疑是在暗箱操作——虽然真心要作弊私底下一样能做,可是面上功夫总要有的。

一想到文禛居然会为了自己花这么细腻的心思,宁云晋就觉得有些不科学,上位者什么时候会考虑下位者感受,那也没有“领导一张嘴,下属跑断腿”这俗语了,思来想去,他最后也猜测不到文禛的想法,只能自恋地认为,自己实在太过才华横溢,文禛不好意思让自己辛苦考来的功名有了污点。

七月二十三日正是省试放榜的日子,今儿个宁家的男丁,除了宁敬贤在衙门回不来,其他的三个都守在大堂等消息。

还没进午时,见去看榜的秦明还没回来,宁云亭就有些坐不住,稍微有些动静就朝着门口张望,最后索性起身,站在门边等着。

宁陶煦与宁云晋刚结束一盘棋,最后以老爷子赢了三个子告终。

两人棋艺相当,宁云晋善攻,宁陶煦善守,若不是他偶尔会冲动出些昏招,宁陶煦觉得自己可能会败在孙儿手中。他意犹未尽地道,“小二最近棋艺渐长,攻守间已经有了自己的章法,要不再来一局?”

前些日子经常陪着那心眼跟海绵似的皇帝下棋,想不进步都难。之前自己与爷爷下棋,可是从来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被虐得很惨,即使给了自己先手都赢不了。刚刚差点险胜,他也忍不住来了瘾,点头道,“爷爷既然有兴致,孙儿自然奉陪。”

下棋慢慢腾腾地有什么好玩的!

宁云亭翻了个白眼道,“小二,你怎么一点都不急,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绩么?秦明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

宁云晋浑不在意地道,“反正如今榜都贴出来了,是什么成绩又没法改动,急什么!今儿个看榜的人多,只怕还有一会儿呢!”

“你那秦明瘦瘦弱弱的就不该让他去,早知道便换李程去了。”宁云亭挠头道。

宁云晋心中偷笑,宁云亭那长随小时候看着个子小小的,长大了却成了典型的五大三粗北方男人,确实比秦明适合去那人挤人的地方,只可惜他自小只爱弄武,认不了几个字。

“永诚你急也没用,何不做坐下。”宁陶煦看着定不下性子的长孙,忍不住摇头。

宁云亭怕被爷爷训斥,只好老实坐回原位,小声嘀咕道,“我急什么呢?我才不急呢,正主儿都没急……”

宁云晋被大哥孩子气的反应逗得直乐,正想说话,却听到外面锣鼓喧天般响了起来。

宁云亭一听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早已打听过,省试放榜虽然比不了殿试放榜时的热闹,但也会有专门的锣鼓班子来讨分喜气,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他立刻大喊起来,“中啦,至少得是前十!小二,你是进士咯!”

宁云晋怀疑若不是怕弄皱自己的衣服,大哥得将自己抱起来了,实在太不淡定!

等到秦明一脸兴奋地冲进来,高声叫着,“中啦,公子,您是头名,是头名啊!”

即使早就对自己的成绩胸有成竹,但是听到自己中了会元这样的好消息,宁云晋也忍不住笑咧了嘴,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二啊,其实是你太过美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