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距离湖南距离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如果是后世通了高铁之后也还要六个多小时。这个年代,即使是一路换马也需要八到十五天左右,走水路那就慢了。

即使鸿皙为了这个差事舍得吃亏,底下人也不敢让一个独自出宫办差皇子用这种速度赶到湖南。要知道训练有素骑手,那样骑上一天也要人困马乏,大腿磨掉一层皮,万一鸿皙出个好歹,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算起来,现距离鸿皙离京也不过一个月左右,宁云晋保守估计鸿皙大概光是路上就要花上十五天以上,仅仅是半月就能将一件全省上下瞒了几年事情差清楚。谁信!?

用脚趾头想宁云晋就知道这事上面必定有安平家手笔,说不定鸿皙去了那边只要等着结果就行了,一切都自有人会安排好,直接将结果送到鸿皙手里。以他眼光来看,就算这事能够给鸿明抹黑,又能让鸿皙大出风头,但是鸿皙和安平家想要取代左师家意图也太明显了,实是太过急功近利,不可取。

但是宁云晋却喜欢他们这种做法,毕竟越是这样,他越好浑水摸鱼,其中做一点手脚。

虽然答应过老师不参与到储位之争,可却不代表他心里不爽就不能拿文禛儿子、自己那些弟弟们撒气了。

他想来想去,会用自己身世做文章人,首先要宫里有一定耳目,而且那些宫人还是要伺候过很多年;其次,要想将这消息传播开来,族中也要有一定地位。

宫里能够待上十几年内侍实不多,宫女都是几年一换,那么只剩下那些公公,而这些公公中地位较高,除了乾清宫人,就只剩下皇子们身边宫里待得久。

鸿明自然不会用这种手段,毕竟多出一个哥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那么剩下可疑人选就只剩下鸿皙了,也只有他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如果这件事只是给自己带来一些困扰到也罢了,居然还让父亲失去了入阁机会,宁云晋想起来都呕,将那罪魁祸首和助纣为虐文禛心里都狠狠骂了一通。他可不是什么心眼大,作为一个聪明人宁云晋当时文禛面前并没说什么,只是表现出委屈而已,可是并不意味他私底下不会做什么来泄恨。

既然敢让自己不爽,他就要让文禛全家不活!

鸿皙回京还需要半个月时间,比起京郊拔地而起蒸汽机厂,真正引起轰动反倒是查账结果。即使要清查账目繁多,但也总有查完一天。作为分管工部掌印给事中,宁云晋几个手下都是工部查账主力,所以他自然先文禛一步拿到了工部查账结果。

一看那折子上惨烈状况,光是工部人就要折进去小半人,宁云晋就不厚道笑了,想到户部只怕会夸张,这次还不知道要下马多少人呢!有一些位置提前活动活动,说不定能帮上自己朋友们一把,能让自己多一份助力。

“王安,研磨。”宁云晋将折子放桌上,便道。

被唤作王安是个比他大五岁左右少年,尚未弱冠。他应了一声便挽起袖子,嘴里好奇地道,“二少爷,看你笑挺开心,莫非这折子上是好事?”

“自然是好事。”宁云晋挑了下眉头,想到之后热闹他十分不厚道道。不过笑完之后,他又嘱咐道,“衙门里你可要注意别多说些不该说。”

“二少爷放心吧!”王安连忙道,“秦明哥早就跟我和叶海交代过了,万言不如一默,若是乱说话坏了您事可就不好了。”

想到秦明宁云晋忍不住就叹气,近他开始用心教导将要接替他两个小子,管得那可真是比宫里嬷嬷还严格。但是以自己现少年身居高位情况来说,身边长随确实不但要机灵,要是嘴紧、会做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秦明去折腾了。

折子上批上了意见,又盖了印,眼看着也到了落衙时间,他懒得再叫人送去宫里,直接让王安备车,拿上牌子就离开了衙门。

他到乾清宫门口时候,外头还站着几个人,宁云晋将牌子递了上去,马上李德明就亲自出来对他耳语道,“小宁大人,您这牌子可递得晚了。皇上说反正你不用出宫,索性等见完前头等着诸位大人再召见您。”

与其他人待遇不同,宁云晋等待时候不但有张椅子,还有宫人奉上了清茶。仅仅是那清冽茶香,就让人知道里面必定是贡茶。

但是即使感叹同人不同命,外面等着这些人也只能眼红,心里泛酸。毕竟眼前这少年不但超越了自家子弟,是连自己都比不上,也怨不得皇上对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