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兰忒呆呆地转过头,在她的面前是一片血的颜色。

大滩的血迸溅在甲板的四周,

即狰狞,又悲壮。

——阿塔兰忒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流星般的长枪贯通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血染红了暗色的枪尖,距离阿塔兰忒仅有一寸之隔。

男人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这杆狰狞的长枪,即便自己的手上因为长枪的摩擦而迸溅出大量的血液,他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松手的迹象。

“噫……哈哈………好疼……真是疼啊你这混账…………”黑胡子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说话间都带上了艰难而沉重的喘息声。

“为什么……会这样……”阿塔兰忒震惊的看着黑胡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黑胡子的面前,爆出青筋的手臂抓住了长枪,狠狠地从他的体内抽了出来。

大量的血液从枪口中喷涌而出,看起来完全不是属于人类应有的血液彻底浸染了甲板。

而黑胡子本人的身体也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灵核已经彻底破坏了,你这家伙也已经无计可施了吧,黑胡子。”阿喀琉斯的身上沾染着血液以及由于爆炸而产生的焦痕,阿塔兰忒对他展开的攻击依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是阿塔兰忒和黑胡子却全部都忘记了一件事情——已经作为被污染的Beast职介降临的阿喀琉斯,早就无法以通常形态的Servant相提并论了。

在这一瞬间,阿喀琉斯身上的伤痕全部恢复了原状,是的并非是被什么魔术治疗,而是仿佛伤口的时间倒流了一般,原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重合,哪怕进入伤口中的灰尘之类也自动的从中剥离出来!

“没有彻底的杀死我,是你们最大的失误。”阿喀琉斯狠狠地踩在黑胡子的后背上,眼中闪烁着名为愤怒的神色。

“这个……是什么……”阿塔兰忒咬紧了牙关,翠色的双眸中充斥着怒火,死死地盯住了阿喀琉斯,“阿喀琉斯,你这家伙……真的彻底抛下曾经作为英雄的荣耀了吗!”

“英雄的荣耀?那是什么?”阿喀琉斯的眼睛盯住了阿塔兰忒,反问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从降临这一个世界开始就只得到了一个命令——彻底毁灭这个世界,不论任何手段,也不论会牺牲多少人,只要能够完成这个使命,那么我的责任就会到此为止!”

阿喀琉斯突然咬住了牙,灰色的双眼闪过愤恨:“但是,你们,尤其是这个该死的杂碎!居然三番五次的戏耍我,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阿塔兰忒,对吧,我已经彻底受够了,那个该死的声音为什么要死命的阻止我对你出手也不去理会了!在这里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就好!只要你死了,那个该死的声音也就会彻底在我耳边消失了吧!!!”

阿喀琉斯猛地挥动起手中的暗色长枪,对准了阿塔兰忒的心脏狠狠地穿刺过去!

翔空之星的枪尖【Diatrechon.Astir.Lonchi】

这本应是无法对女性所使用的流星之枪,是用来构筑英雄之间公平公正的一对一的战场时才会使用的宝具。

隔绝神明的干涉,杜绝运气的作祟,真真正正的以实力一决胜负的长枪。

而且,说到底这把枪除了对希望『与阿喀琉斯单挑』的对手以外,都是无法使用的。

也就是说,当阿喀琉斯希望战斗、同时对手也拥有能够回应阿喀琉斯的胆魄与其实力时,阿喀琉斯才能够使用这把枪。

否则即使阿喀琉斯自己希望能够战斗,若对手并无此意的话也就无法强制进行一对一的决斗,是个使用对象十分受限的一项宝具。

然而,早就已经彻底忘却了自己身为英雄过去的阿喀琉斯也自然而然的舍弃了自己的荣誉,也就代表着,这把流星之枪,也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限制条件!

而阿塔兰忒完全没有办法闪开这把袭来的长枪——她此时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悲叹和哀伤中,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舍弃了过去,舍弃了英雄的尊严,也抛下了所有的一切。

变成了一个与名为【阿喀琉斯】的那个男人完全相反的存在。

这样的事实又怎能不让她觉得悲哀与愤怒?

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但她却因为悲愤,身体哪怕连行动一步都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星之枪不断的逼近自己的胸口!

“小心!阿塔兰忒小姐!”就在这时,阿娜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用力的扑倒了阿塔兰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