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眸光转向窗外,她和唐玲在初三相识。

那时候的唐玲,被所有人欺负,就因为没有父母。

还有唐婉仪和唐婷婷的使坏,唐玲几乎被全校孤立。

很多次,阿梅都能看到唐玲被人围在角落里殴打。

被关在厕所里。

被陷害考试作弊。

她不明白,这样的小女孩,是怎样在这个噩梦般的环境你继续活下去的。

但是唐玲的眼神永远那么清澈,那么坚定。

是什么在支撑她?

每次阿梅与那样的眼神对视,总会被震撼到。

唐玲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因为没人敢和她做朋友,怕受到一样的迫害。

阿梅也怕,她那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初三女孩。

“你看,唐玲又被打了?”阿梅的同桌薛涵笑道。

阿梅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

看到别人被打,是好笑的事吗?

薛涵的笑容事不关己,和所有旁观的人一样。

她们的笑容没有内容,空洞洞的。

阿梅突然觉得恐怖,这些人都好恐怖。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

她盯着被推到地上,被拳打脚踢的唐玲,神情恍惚。

阿梅难过地垂头。

自己也是个胆小的人,就算有正义感又怎样。

她根本不敢站出来主持公道,怕得罪全世界,会变得和唐玲一样,被全世界欺负。

阿梅第一次探索自己的内心,却发现自己是这样的胆小和懦弱。

她背着书包和薛涵一起回家。

“阿梅,你看看我新买的指甲油。”

薛涵拿出一个漂亮闪闪的瓶子,里面是大红色的指甲油。

“待会来我家做作业,我们一起试试,我妈今晚不在,我们将她的口红偷出来玩一下。”

阿梅没心情,也觉得无趣。

“我父母今天很晚才能回来,我要照顾我弟。”

薛涵无趣地白了她一眼,“把你弟弟交给邻居不就行了!”

阿梅蹙眉:“邻居能让人放心吗?我弟弟才小学,我肯定要照顾啊!”

“你吼什么!”薛涵也发怒了,“本来还想叫你一起玩玩化妆,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

“难道你那个破指甲油,破口红,比我弟弟还重要?作为朋友,你不是应该理解吗?”

“神经病!”薛涵也不打招呼,从另一条路回家。

阿梅心烦意乱,她从来都不会和同学吵架。

哪怕在她心里,这些人很无趣,她都会维持表面的平和。

但是今天她不想再忍。

第二天阿梅起得晚,去到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从踏进教室,她就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盯着她小声地窃窃私语。

阿梅怔了怔,看到同桌薛涵正和其他人说话,眼睛却鄙视地看着她。

阿梅走过去:“怎么了?”

薛涵和其他人都咳嗽一声,装作没事地看书,也不理她。

阿梅感到很不舒服,她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有种芒刺在背的寒意。

阿梅受不了这种感觉。

跑到厕所,想躲在这里清静一下。

谁知道唐玲在那里,坐在马桶上。